钟鹤一直停留在她面前。在等她的答案。
崔若愚一声不响,心里六神无主。
如果这个时候她主动认错,钟鹤会不会原谅她?钟鹤如果对她动了怒,不再沉迷她的温柔,会不会像对夏幕那样鄙夷,会不会像对梁骥那样残忍?或许,真的只有曹绫这种身份的女人,嫁给钟鹤,才能有安全感吧。
崔若愚想来想去,她对钟鹤没有信心。崔若愚把心一横,继续低着头,等候钟鹤发落。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从来不放在心上。先父和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剿灭奸臣曹爽。仕云难道怀恨在心,输不起?”另一个人也昂首阔步来到崔若愚面前。
是司马师。原来钟鹤那番话,是在说司马师。
两人针锋相对,崔若愚低着头只看见二人的脚尖。司马师穿着一双黑底金边的皮靴,与钟鹤的锦靴同色不同质感。
“曹爽乃地主豪强之材,生在帝皇家,确实不堪大用,耽误事。”钟鹤对自己结交的皇亲国戚并没有任何赞赏之意。
“啧啧啧。钟家不愧是数百年基业。曹绫和你追到这里来,恐怕也不是来散心的吧?哈,我看你也不像是曹绫的好驸马,出来办事还带着夏幕呢。夏幕不错吧?”司马师言语中尽是戏谑之意。
崔若愚心里微微地难受,很快又平息了。钟鹤本就是该三妻四妾的人,她和他之间的事,只不过是钟鹤对钟家的一种反抗。她如何能奢求钟鹤为她守身如玉?无论有没有遇到她,钟鹤都会娶妻纳妾。
她的出现,只不过是让钟鹤的亲事多了些波折。但她并不后悔,能陪着钟鹤做了那么多场美好的梦,她知足了。
唯一对不起的是梁骥。她和钟鹤之间谈不上的未来,竟然以杀了一条人命为代价。
而钟鹤似乎并不在乎梁骥是她好友。
“夏幕的本事你可以去问夏幕。”钟鹤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外男说着自己妾室,“何必在我面前假装清白?”
司马师闻言哈哈大笑:“你明知道夏幕是我安排进去的,还夜夜宠她?”
钟鹤淡然地笑起来:“她就是个普通女人罢了,妾该做的,她自然就得做。妾做不到的,她也做不到。”
钟家那么多人,从妻妾、叔伯兄弟到奴役,谁没想过要设计钟鹤?多一个夏幕不多,少一个夏幕不少。
而司马师心里却不是滋味。想到白白地折了个夏幕,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司马师就想要挫一挫钟鹤的那份神采。
他目光落在一旁跪着的崔若愚。
此时崔若愚正慢慢地、慢慢地往旁边挪去,企图离开。等司马师再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混进人群之中了。
“王二。”司马师大步一跨,来到崔若愚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崔若愚浑身一哆嗦,赶紧停下动作,抖抖索索地说:“小人在。”
“总有人在背后说我司马师仗势欺人,强征壮丁!现在,我要给你一个机会!去长公主府供人差遣,还是跟着我去杀敌建功立业。只要你开口,我和驸马爷都答应你!”司马师豪气万丈地说。
钟鹤一如既往地像春风一样笑着,只是这股春风里夹杂着瘆人的寒意。
他没有拒绝司马师的说法。司马师此举是为了践踏他和曹绫在城里的声望。曹绫方才差点割了这人的舌头,让他妻离子散。他怎么会选择长公主府呢?
钟鹤含笑说:“王二,你抬起头来。”
崔若愚呼吸停滞了。王青抱着孩子躲在人群中,但是离崔若愚不远。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崔若愚今日作了一番伪装,但不能保证钟鹤认不出来。
见钟鹤看过来,王青连忙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