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好今天找到了它最后的药引,放进去再醒它十天,就成形了。”
钟鹤不容拒绝地说:“这药我们买了。你想要什么?”
要离听了,看了看崔若愚,心知她绝不可能留下,便只无奈地摇头:“不用。炼出来就是给人用的。不需要拿什么来换。但是,这么麻烦的药,不能再炼了。仅此一颗,你们要好好收着。因为前面的七十一旬都是我爷爷奶奶炼的,我也不知道方子。这最后一旬的方子,还是我爷爷临死前写给我的。我还真没打算炼,像爷爷那样炼药成狂,死不瞑目。太难受了。”
钟鹤深深作揖,“那谢过要离先生。若日后到长安,有何需要,可寻曹曦太守。”
崔若愚也跟着行大礼。
要离摆摆手:“好意心领了。我不离开终南山。”
钟鹤和崔若愚在小院子里住了十天。这十天中,要离寸步不离炼药房,崔若愚则照料三人的起居。
第七天的时候,她还东凑凑西凑凑,摆了一场小小的酒宴,给四位随从招魂送头七。
钟鹤看在眼中,她这般善良,倒像是个很好的女主。他回去会给四人家眷一大笔补偿。他们的后人自然是继续在钟家,成为新的随从或家仆。
山上寒风凛冽,湿毒侵扰。要离自小生活在此处,倒没有大碍。为了钟鹤的药珠,崔若愚身体不适,咬牙强忍。
钟鹤每日翻阅药典,也帮要离打理药草园。
大概是因为明日药珠就能出炉,这天夜里,崔若愚和钟鹤两人抱在一起,高兴得半宿没有睡。
崔若愚小声地说着长安的好吃的,钟鹤则在心里筹划着两人的婚事。
一阵阵剧痛袭击着钟鹤的头。痛楚从胸口传上天灵才消失。片刻之后又从胸口处开始。
钟鹤原本想忍耐,然而痛楚不断地加剧,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猛地掀开被子,若愚惊得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赤足下榻,抄起长剑,护在她身前。
“若愚,我可能中毒了。你跟在我身后,我们马上下山。”
崔若愚一骨碌爬起来,拿好两人的衣物,跟着钟鹤杀出门去。
崔若愚一边跑,一边想:是要离下毒毒害钟鹤哥哥吗?为何要这么做?
正想着,要离欣喜若狂地向两人跑来:“出炉了!药珠出炉了!”
钟鹤像一发怒的野兽,挥剑向要离砍去。
要离紧急停下脚步。护着手里的药珠转身跑到院外。钟鹤被毒气攻心,步伐凌乱,出手也杂乱无章。
“若愚!怎么回事!”要离边跑边喊。
“不是你下毒吗?鹤哥哥中毒了!”崔若愚心急地喊。
“我!我毒你们干什么!”要离躲在房后不敢出来。虽然钟鹤已经站不稳,被崔若愚扶住。
借着深夜的月光,要离看清楚了钟鹤的面色。
“不好!中了那条巨蟒的头瘴了!”要离一跺脚,十分懊悔地说:“那天我看见他隐隐有病气,原以为是头疾,你们说他姐姐有头疾,我便确信了。原来是中了头瘴啊!”
“头瘴?”崔若愚抱着钟鹤,脚下也站不稳,两人歪歪斜斜地纠结在一起。“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要离哭丧着脸说:“头瘴比天下任何头疾都凶猛……”
他捧出手中的药珠:“我看只能用它了。不然你鹤哥哥撑不到两个时辰。”
那巨蟒的头瘴无色无味,潜伏在体内寻机发作。一旦发作,两个时辰之内,必然暴毙。
崔若愚已经将钟鹤半拖半拽地拉回床上。一向如神人仙子的钟鹤,俊秀无双的脸上写满了痛楚,身上几处泥泞,倒像是打入了卑微的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