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盘在她头顶的树枝,冲着她吐蛇信子。她能看到它舌尖处的分叉。
崔若愚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她不敢出声,紧紧抱着马脖子。
大蟒蛇似乎也发现了她。腥风袭来,崔若愚紧闭着双眼,大气也不敢出。
大蟒还没扑到若愚身边,马已经带着若愚飞驰而过。后面跟上来的随从赶到,抽刀结果了大蟒。
一刀两断。掉落在地上的半条蛇还在扭动,嘶嘶地吐着舌头。
“主子。见了血。恐怕很快就有虎豹出山。”那随从把带血的刀丢了,纵马赶上钟鹤,沉声说道。
钟鹤长剑出鞘,横在身前。马不停蹄地朝着远处的亮光跑去。那是无人林的出口。蛇虫虎豹通常不在出口处。
形势如他所料。几人冲出了第一处无人林之后,听到身后声响如雷。是猛兽吞食蟒身。
崔若愚忍住了作呕,强装镇定。她接过缰绳,驱马紧紧跟着钟鹤。
跟着钟鹤在马背上混久了,她的骑术直追军中的一般将领。
“有埋伏!”前方传来示意。
随即响起了铿锵的金属相击声。
身后的随从也冲向前去,加入了战斗。
钟鹤横剑护着崔若愚。两人停在原地。钟鹤四处眺望地形。除了拦路之外,没有其他藏身之处。
对方人也不多,只有八人。看身上的血迹斑斑,冲出无人林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你们是何人?”对方带头人大喝。“前方已是药王禁地,快快回头,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随从不答话,拼力厮杀。
这些随从都是万中挑一的亡命之徒,对方很快就露出了败像,连连后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跟我们交手!我们是西凉张都督的部下,奉命求药珠治病!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有长安府发的官牒?”带头人见打不过,连忙亮出家底,要吓退对方。
钟鹤听到“药珠”,收起长剑。
随从们听到收剑声,便打退攻势,勒马往后退了几步,挡在钟鹤身前。
钟鹤正襟危坐,盯着对面的四人。不到片刻,对方一半的人被他的随从杀落了悬崖。看起来武力不足为惧。
“你们有药珠?”钟鹤平平淡淡地说。听不出任何情绪。
带头人愣了一下:“难道你也要?”
“要。”钟鹤简单明了地说。“交出来。放你过去。”
“你凭什么?”带头人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说。
在钟鹤身前的那名随从,拉满了弓,箭头对准对面的带头人。
带头人的马受惊,在原地不断地打转。他恼羞成怒:“何人如此蛮不讲理!我九死一生拿到的药珠,世间仅此一颗。绝对不能让你!”
弓箭恰到好处地射死了他的马。他跌落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其他三人惊愕不已。这等霸道的手法,显然不是普通的家世。
几人面面相觑。不献出药珠,恐怕不能活着下山。
带头人低着头,无奈地抱拳行礼:“公子。方才以为是药王仇家,多有冒犯。张都督母亲重病,非药珠不能救。还望公子发发善心,放我们几人过去。”
钟鹤不为所动。
看着他自然天生的王者之气,那人唇舌动了动。又看其他随从剑拔弩张,只能忍痛从怀里掏出盒子。双手举过头顶,热泪盈眶地说:“既然如此。只能叹张都督老母与人世间无缘。我们几兄弟纵然能回去,恐怕也活不成了。”
只能亡命天涯。
一个随从上前,把木盒收下。转呈给钟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