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要附和几句玩笑,给她一个面子。
已经到了钟家。钟鹤完全无意邀请夏侯徽,转身进了家门。
没有邀请,夏侯徽当然不能进钟家。哪怕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她出门之前,她父亲夏侯尚就话里有话地提醒过她:“四面八方都在盯着钟鹤。这事可难办。”
她才不管。越难的越要办成。只有钟鹤能配得上她。钟鹤今日面对夏幕这等人间尤物的诱惑,都能坐怀不乱。说明他的志趣不同凡响。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钟鹤在家中聆听父亲和叔父的当面教诲。三人谈论朝政,谈了几炷香的时间。话题终于来到他终身大事上。
“据说今日你去见了奉旨歌舞的夏幕。”父亲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吹去茶沫,喝了一口。又放回暗红色的沉香木桌上。
钟鹤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
“如何?”父亲紧接着问。没有明问,到底指的是什么?
“钟鹤没有留意。”钟鹤半抬起眼睛,又垂下眼睛看着地面。端端正正地坐着。
叔父不苟言笑,淡淡地说:“曹绫也不是那等妒妇。男人三妻四妾,到时候纳个奉旨歌舞姬做妾,也不是不光彩的事。”
“妻是第一流,妾也是第一流的妾。”父亲明明白白地说,“没有不光彩。但是有一件事你要记在心里。”
钟鹤眼睛都没抬起来,平静地说:“愿听父亲教诲。”
父亲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说:“不要让任何人逾越她们做妻妾的本份。妻要生你的嫡长子,妾要好好伺候你。不管是谁逾越了规矩,都可以被处理掉,做得聪明点。你可听明白了?”
钟鹤点点头。
钟家这一代最高权力的家主,和未来家主的谈话到此为止。
钟鹤傍晚时分就回到了太学之中。他去了书堂,找夫子说了几句话。
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晚饭时分。还没见崔若愚的身影。他在书桌那写了几幅字,最终动笔画了一幅画。
是一个女子在看灯谜。女子的五官他始终没有画出来。
月亮移到钟鹤的窗前。夜色染黑了整个书院,崔若愚还没有归家。钟鹤开始急躁起来。
她去采买了?
她被人骗走了?
她离开了?
钟鹤推开手边的笔墨和宣纸,从书桌后面站起来。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在书院中找寻若愚,否则,会让她成为四面八方的目标。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如果被发现过分关切若愚,若愚就会进入众人的怀疑之中。
可是夜色越来越黑。钟鹤点起一盏灯笼,快步地出了门。
他先去了洗衣房,不见她。又去了后花园,也不见她。心里越来越着急。最后他来到后厨之中。
他平时从不会来后厨。众人也没见过他。只看见一个神仙般的公子哥儿打着灯笼,冷冽的目光扫过整个后厨,然后便走了。
等他走后,众人才面面相觑,“神仙下凡来看咱们?”
这时有串门的小书童才迟疑着说:“这好像是钟家的公子。”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人也听说了夏幕的那件事。众人就讨论开了。
崔若愚正在梁骥的房中。她刚刚熬好一碗药,放到梁骥的桌上。“梁骥,起来喝药了。”
经过梁骥门口的钟鹤猛然停下了脚步。
崔若愚见梁骥没有声响,便去床边翻他起来:“你还行不行啊?快把药喝了。”
她真服气。梁骥看着挺结实,想不到大夏天的在湖边吹了风,就病倒了。下午开始发烧,还说起了胡话。
幸好崔若愚来找他一起吃晚饭,才发现了这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