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况,王恺是为了钟鹤才教训别人。
钟鹤云淡风轻地走进书堂。王恺还要追上去揍刚才出言不逊的同学,钟鹤制止了。
“别理他。夫子马上要来了,你这架打下去,是羞辱夫子了。”
王恺桀骜不驯,整个书院就只听钟鹤的话。他想好了,他和钟鹤一文一武,以后他镇守边疆,钟鹤主持朝政。他们二人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同袍。
众人表面上保持平静和冷漠,私底下都在找机会偷看钟鹤新来的书童。
窃窃私语慢慢地多了,书堂里变得嘈杂起来。
“就是他?这模样太俊了。看着比钟鹤还俊呐?”
“是他。我认得那身衣服。我早上看见的就是他。好像叫崔若愚。”
“姓崔?该不会是山东崔氏吧?”
“你做梦呢?山东崔氏给人当书童?”
“整个崔氏那么大,我还见过当乞丐的呢!当书童有什么稀奇?”
“闭嘴。天下姓崔的都是山东崔氏?”说话的正好是个寒门子弟。他也姓崔,跟山东崔氏八辈子沾不上边。“我祖宗是胡人。我爹娘为了让我不忘本,按着我们祭祀要用牛的习俗,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崔牛。哪知你们汉人读出来却是坏话。真是冤死我了。”
众人难得地一起笑起来。
崔若愚的美貌,很快就从夫子的口中说出来。夫子年纪大,走到讲台那坐下,老眼昏花之际竟然一眼瞥见了站在侧门边上的崔若愚。
忍不住脱口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众人窃笑。
钟鹤面不改色,翻开书本。
从此,崔若愚有了个外号,“桃夭”。
时光似流水。一个月转眼过去。崔若愚渐渐熟悉了书院的一切。偶尔还能外出采买物品。
她性子随和,手脚勤快,为人礼貌。加上她这般美貌,和钟鹤在书院里的名望,这一个月也没吃什么苦头。只是偶尔会有些长相阴柔的书生对她挤眉弄眼。
如果他们围过来,王恺总是及时出现。
“唉。钟鹤搞了个书童进来,倒是我操碎了心。”王恺不止一次当着崔若愚的面碎碎念。
她只好假装听不到。背地里更勤快地照顾钟鹤起居饮食。有时候见王恺丢三落四,也会顺手帮帮他。
有一次王恺胡言乱语,气得夫子禀告王家,罚王恺抄论语一百遍。崔若愚和钟鹤一起帮王恺抄。他终于没什么怨言了。
这天,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书院照例要去踏青。一大群青年太学生,意气风发,浩浩荡荡地进了洛阳西郊的邙山。
崔若愚跟着书童们组成的队伍。艳阳高照,风清气爽,人流如织,叫卖声虽然聒噪但是总比逃难哭喊声好听。经历了三世,崔若愚再迟钝的心,都有些感触。
其他书童都在交头接耳,互相询问主人今天的配餐。最低级的配餐,是太学统一安排。没什么看头,青菜米饭,管饱。
带了书童的学生,一般都自备饭菜,出来踏青。这个时候,就是嘲贫羡富的时候。书童们在互相攀比着美味佳肴。
崔若愚神游天外,眼前的洛阳和大唐的长安来回交错。
王恺和钟鹤走在书生的前面。他俩的面前只有院士的步辇。
王恺回头看书童,边看边笑。钟鹤盯着前方,淡淡地说:“不过是在比饭菜。笑什么?”
王恺拱拱钟鹤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哎,钟鹤。你有没有发现,若愚越长越水灵了?”
钟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见崔若愚懵然无知的模样,挎着饭菜神游物外,没有参与饭菜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