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子桑暝,”我语气下意识缓了缓,“我承认,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也很有见解,但是你可有想过,这六界是谁的,这天下是谁的,这万万生灵,又都归谁管辖,没有人可以忤逆天的意思。”
子桑暝眉间倒竖,“就因为他是天,就可以让随意让生灵化为焦土,让一界彻底消失吗?你问我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连人间的谋臣都知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它不是一个所有物,没有人可以决定他的存在与否,你我不行,我的父王和神王不行,天,也不行。”
他的话说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常年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自认为已经不会有什么人可以让我畏惧,结果现在,却被他的几句话震得连连败退。
我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将来会成为冥界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我现在竟然对这个人有些好奇了。
我笑了笑,对子桑暝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对战争和天下的认识还真不小。”
子桑暝猛地从刚刚那种激昂顿挫中转醒过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不上什么认识,只是有的事情本就如此,你没看到只是因为你本身为战神,在你的生命里,战争,武力才是一界存活下去的根本,弱者,没有说话的资格。”
话是这么说,可战神也有一颗普通的心脏,命中要害也是会身死魂消回归混沌,算起来,跟
这万千生灵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而且纵然我现在不想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冥界趁机反攻怎么办,堕仙峡一旦失守,凭着这冥王的能力和野心,我还真不信他会就此罢手,不向神界进攻。
子桑暝看我望着战场沉思,朝我咧咧嘴,笑道:“将军,你是不是还在想要怎么停止这场战争,既能守住边塞,也能让我父王见好就好,不再继续进攻?”
我倒也不想瞒他,很自然地点点头,“是啊,你父亲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他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嘛,即便没有这场战争,他都在想着要怎么攻进神界,现在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
子桑暝忽然伸手幻出一张白纸和一只沾饱了墨汁的笔,悬腕转肘,不过片刻,写了洋洋洒洒几张纸,递给我,道:“有了这些,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撤军了?”
这是他给老冥王的一封信,只不过这信上的内容跟事实有些不符,比如他写着他被我抓住了,并且关押在牢房之中做人质,事实确实他不过是挨了而是军棍,现在还拉着我站在战场上空看这一片焦土,写着神族大军几十万埋伏在战场之后的一座山中,只要冥界进攻,就会被包围,中了我的奸计,实际却是我神界大军此时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不足十万人,至于那埋伏的兵力,完全自虚乌有。
“你就这么骗你父王?”我把那几张纸折好,并且在折纸之时检查了一下,这纸上没有任何灵力覆盖,所有的文字也确实只有那一层,并没有藏匿其他的暗示内容,这才把书信重新还给他。
这小子太过精明,就算说的再有道理,在战争结束之前,也不得不防。
子桑暝嘿嘿一笑,道
:“如果因为我的几句话能让两界休战,我这么骗一下倒也值了,不过将军,我为了两界和平,可是连我父王都骗了,您看,您是不是也做点什么,一起出一份力,人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我一个爆栗砸在他头上,“谁跟你夫妻同心!”
臭小子刚刚有点好印象就开始没正行。
回到大营,我让朔水给子桑暝安排了住处,本来是想安排在距离我远些的地方,一是防止他想要窥探军情,在我阻止这场战争之前临阵倒回去,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二是这个小子太过烦人,只要在我周围方圆二里之内,肯定能听到他在那嘀嘀咕咕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