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床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敖莹迅速从记忆中抽回，站起来看着孩子苍白的嘴唇，把人半抱起来给喂了点水。
温热的水从口腔滑进胃里，带来一阵温暖。
杨欢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颗蛋，他被水包围，温暖舒适让人贪恋。
从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去世？
再也？
几个关键词迅速让他回神，他记得杨光和何秀因为再次被他拒绝拿出妈妈留给他的钱而恼羞成怒打了他。
这次落在身上的拳头和棍棒比以往都痛。
杨乐不在，他不能在逮着杨乐打而威胁他们住手。
也不能出门求助，因为他们锁紧了房门。
太痛了，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
现在，他是死了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舒服？
死了好，死了就能去见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
可眼前闪过的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他死了，她会伤心吗？
身体缓缓下坠，温暖的源头也在远离，就像妈妈在远离他。
“不要！”
杨欢猛的睁眼。
他对上一双狭长的双眼。
两人离得很近，她弯腰半抱着他，要把他放平，看到他睁眼，脸上闪过欣喜。
杨欢意识到，这就是他刚刚感觉到的温暖来源。
敖莹就看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脸颊迅速染上了红云。见她一直盯着他便侧了脸，想要避开她的视线。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收回视线，忍不住又看一眼。她揉了把小家伙的头发，低声说道：“被欺负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怎么不去找我？”
杨欢开口想要反驳，但是一张嘴眼睛就红了。
他怎么没去找她？
他去了后看到她挺着大肚子跟一个男人在闲逛。
他就明白了，她有了新的家庭。
她有一年多都没来看他了，就连爷爷奶奶去世他用邻居手机联系她，她也没接。
他以为她为了家庭放弃了他。
“哭什么？”
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脸颊上也附上了一双温暖的手。
她正细致的擦着他脸上的泪。
杨欢这才注意到敖莹已经来到了床的这边。
“小可怜，是不是以为我不要你了？”
她语气温暖，轻松。
杨欢听着一边因为她话中的意思松了口气，一边又因为她话语中的轻松心里又不太舒服。
然而下一瞬敖莹一句话顿时把他的泪又给逼了出来。
“这些伤很痛吧，妈妈给你报仇。”
明明他不是爱哭的性子，挨了那么多打他也没哭，怎么现在泪就不受控制了呢？
敖莹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是个别扭又缺爱的孩子。
瞧瞧这招人疼的样。
“妈妈之所以这一年多来没来看你是因为妈妈被已婚人渣骗着生了个孩子，这不生完孩子得空了就来看你了。”
“妈妈不知道你爷爷奶奶去世，如果知道一定会来接你回去的。”
“总之……是妈妈对不起你。”
敖莹直视他的双眼认真解释。
面对她这认真的样子，杨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微微低头避开了她的双眼。
下一刻他猛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