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和了他的心意,只是闺女性格执拗,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须得她自己疗愈伤口,方是大好,又安慰她几句后,便轻掩房门,让她一个人发泄一下也好,眼泪有助于她快速走出来。
于是,私塾朗朗读书声中,不时有低低的呜咽声混入其中,不仔细听听不出来,但是读书的孩子们放学的时候,在路上纷纷议论着,“今日夫子的状态有些许不对,我将‘今’日的今字写成‘令’,他竟未发现。”
“我也发现了,自课堂上出去一趟后,他便不时地望向窗外,还几句失误读错了句子呢。”
“但也幸亏如此,我未被减分,得了好成绩!”
“你家中是不是又奖励你吃烧排骨了?”
“嗯,大有可能哦。”
“真羡慕……”
古代的夏天属实不好熬,最奢侈的祛暑方式就是用冰块,可一到吃饭的时候,刘小蛮便热得额头直冒汗,是以吩咐厨房做的膳食都是些清凉解暑的食物,饶是如此,午膳时林子敖也是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刘小蛮耐着性子温言劝道:“再吃两口呢?这道凉拌牛肉你不是最爱吃嘛,我还吩咐厨房做蘸料的时候多放了些醋,很开胃的,要不要试试?”
她跟哄三岁小朋友似的,哄着林子敖吃饭,但饭桌对面的那人,显然并不领情,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神情麻木地坐在饭桌前,不吃也不动。
刘小蛮眼神示意合欢,将汤药端过来让林子敖服下,他便连眼也不眨,看也不看,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机械地吞下去。
这些汤药是给林子敖调理身体用的,那日他突然大口呕血,将她着实吓得不轻,忙快马加鞭往回赶,府里的大夫施针后说,“虽看着凶险,但并无大碍,不过,这位公子肝气郁结,心火上攻,须得静心调理才是。” 刘小蛮当然深知他症结所在,每日遵医嘱让林子敖乖乖服药,可似乎并未有太多功效。
林子敖仿佛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致,连他最心爱的武术也不钻研练习了。
每日每日呆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见人,双眸失神,身形干枯,如行尸走肉般自我禁闭于院内,刘小蛮便变着法儿地在一日三餐上下功夫,精心照料,换着花样哄他吃饭,逗他开心,事事都顺着他,脾气好到合欢和团团双双震撼到嘴里能塞进鸡蛋,可她们郡主下一次偏能做出让她们俩更吃惊的事情来,仿佛之前的那个骄横任性又野蛮的郡主,重新投胎转世了般。
刘小蛮望着窗外一大片的碧色,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对面麻木呆坐着的林子敖提议道:“后花园池塘里的荷花开了,要不要去看看呀?你不是挺喜欢那几朵莲花吗?刚长出两片小卷叶的时候就三不五时地去看它们。”
林子敖安静保持着垂眸的动作,对她的建议置若罔闻,刘小蛮尴尬地抿了抿唇,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也是,这正当午的,暑气有些重,早晨去观赏比较适合哈。”她顿了顿又说,“哦,对了,我刚才来的路上,碰见你师傅了,他对你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有……一丢丢不太满意,他问你,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的练功时间。”
对面仍是长久的沉默,就是刘小蛮以为仍是得不到回应,准备起身撤退的时候,只听林子敖用沙哑到不像话的声音道:“告诉师傅,我要让他失望了。”
难得等到他开口,刘小蛮连忙鼓励道:“不会呀,你师傅一直在我面前夸你有天赋,是个难得的习武的好料子,我觉得他说的特别对,同样一套拳法,你打出来的就更行云流水,更洒脱!”
他身子轻微地晃了晃,唇角露出几不可察的笑意来,很是苦涩绝望,极其有天赋又能如何?小时候学到一半,没有钱,长大后遇上好师傅了,还是没机缘,纵然自己肯吃苦,学的再好又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