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了大半段,前面就是最后一段路,路上一点灯光都没有,只能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一两点不知道是灯光还是星光。
周言齐几乎没在晚上走过这条路。
他扶着周吾卿往前走,越走越害怕,越走越毛骨悚然,越走越吓自己,走得越来越快,周吾卿都有点跟不上了,两条腿在后面胡乱倒腾,像蜈蚣成精。
走到中间,周吾卿突然拖住周言齐:“等等!”
周言齐一顿,看他要说什么,谁知道周吾卿趁着乌漆嘛黑的,抱住他一顿乱摸,还挠他痒痒肉。
“你别耍酒疯啊!”
周言齐挣脱不开,也不知道这人喝醉了劲怎么还这么大。
没办法,周言齐直接脱力倒下,周吾卿本想接住,忽然想起什么,还是让他顺着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啊?周言齐,你怎么倒下了,别在这儿睡啊。”周吾卿带着酒意口齿不清地说道。
周言齐躺在地上,双手放于腹部,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休息一会。”
看周言齐闭着眼睛,一脸虔诚的样子,周吾卿便盘腿坐下来,还时不时摸一下周言齐的脉搏,给周言齐逗笑了。
“你干什么?摸我脉搏干嘛?”
周吾卿模糊地回道:“我怕你吓死了。”
周言齐不屑道:“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被吓死。”
过了一会,周言齐缓缓地坐起来,双眼目视前方,反射着些微的月光,僵硬地转头面向周吾卿。
周吾卿静静地看着周言齐,专盯着他的眼睛看,两个人好像在比谁先闭眼。
树林里卷出一阵诡异的风,刮过周吾卿的秀发,林子里几只鸟扑腾着飞起,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声音。
周言齐往前离周吾卿的眼睛更近,发出一个低沉而幽然的声音:“你就是周吾卿?”
周吾卿看了几秒叹口气,慢慢起身伸出手:“周言齐,别随地大小演行不行?”
周言齐噗地笑出来,拉着周吾卿的手起来:“不行,谁让你先演我的?”
周言齐背着手往前走,他早就看出周吾卿在装醉,一般人哪有那么重,这家伙一直在给他施加重量。
被识破的周吾卿内心毫无波澜,迈着长腿跟在周言齐后面。
“周言齐,你现在真不怕黑了?”
“当然,在我强迫自己黑夜独自在外行走七七四十九天,并熟读马列文学后,我已经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
“吹牛。”周吾卿损道,“你还没我坚定呢。”
他太了解周言齐了,他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嘴硬。
周言齐也没反驳,只是朝前走着,只是步伐越来越快罢了。
周言齐怕黑这事是从他七岁那年开始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以前还经常天黑了才玩完往家跑,但从那天以后,他就害怕黑暗的环境,像是要踏进一座黑色的牢笼。
无尽的黑暗中仿佛随时要伸出一只手,侵入他的皮肤。
他小的时候那几年尤其严重,现在已经好多了,只要心里想着国歌国旗,心中的正义就会帮他克服。
夏天的清晨,太阳还没出的时候清清爽爽,周吾卿蹲在院子中间给他的宝贝花草浇水。
这会儿周言齐还在睡梦中。
没办法,孩子爱咋睡咋睡呗,周吾卿巴不得他别早起,他还少做一顿饭。
没错,他自己也不吃,到中午的时候就扒拉两大碗。
和各位一样,周言齐一觉睡起来,可以吃午饭了。
看周吾卿在厨房忙叨,周言齐倚在门框上问周吾卿今天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