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邻居都远远站着,没人敢过去。
赵南霜最先回过神,打了120。
陆止止跌跌撞撞地从二楼跑下来的时候,衣服和头发还是推搡撕扯过后的样子,她脸上的伤是新伤,左脸的巴掌印极其明显。
陆福的口鼻都在出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喝了酒,喘息声重,只要还有呼吸,就不会这么安静。
陆止止被鲜血刺红了眼,不敢多靠近一步,她看着仿佛已经死了的陆福,心里比昨天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发现自己□□的那一刻更加绝望。
“别看,”赵南霜走过去抱住她。
“只有一层楼,他应该不会死的,对不对?”陆止止紧紧抓着赵南霜的手,像是溺毙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赵南霜告诉她陆福没有死,她就相信,“南霜,你告诉我,他不会死,陆淮不会有事……”
楼层不高,如果陆福还有意识,应该能出声,五官都在出血,很可能是直接摔断脖子了。
赵南霜别开眼,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如果也慌了,还怎么安抚陆止止,“我不知道,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只要可以救,他一定能活。”
陆止止精神紧绷,稍微一点动静就会挑断那根弦,让她情绪崩溃。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哽咽着说:“我报警了,南霜,我刚才报警了,警察会不会把陆淮带走?”
旁边围观的人小声说:“杀人肯定要坐牢的。”
陆止止听到了,红着眼仇视着对方,喉咙嘶哑地吼道:“是我爸要打死我,跟陆淮没有关系,他只是保护我,自我防卫,对……他是自我防卫!”
又有人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算再坏,怎么可能真的会打死你?”
陆止止激动地辩解:“我算什么亲生女儿,只是他用来换钱的工具而已,你们看,我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昨天他把我迷晕了,还要……”
赵南霜心里一惊,“止止,不要听他们的,你听我说。”
她艰难地喘了口气,低声问:“是季旸吗?”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但是他拿了季旸很多钱,我让他把钱还回去,他就把我弄晕了送过去。”
“有没有侵犯你?”
陆止止机械地摇头,“没有,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有。”
她反复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可她好像闻到了腐烂的臭味,越来越浓,让她的身体也开始腐烂。
“陆淮,”陆止止低声呢喃,空洞的眼睛往四周看,寻找陆淮的身影。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陆止止愣了几秒钟,恍惚地往楼上跑,救护车来了,警察应该也快到了。
她很害怕。
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陆淮却平静地捡了陆福的烟盒,点了一根。
陆止止看着他坐在墙角的阴影里抽烟,心里像是突然空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吞噬她。陆淮一直很听话,学习成绩特别好,陆家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比他聪明,中考后可以去一中,但因为想和她在一所学校,跟着他去了六中,六中特别乱,但他从不沾染这些坏毛病,一放假就在水果店帮忙,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就出去找兼职了。
她不知道陆淮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即使周围无比嘈杂,陆止止也听见了楼下医生和赵南霜说的话。
陆福在等待死亡,而她和陆淮在等待分离和判决。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以前我盼着他早点死,老天爷不听,现在我祈祷他不要死,老天爷也不听,”陆止止握住陆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