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
孙武自知时机未到,遂面露苦闷之色,辩解道:“今日恐怕难遂先生之邀,吴娘伤重,需要武在此照料。”
伍员对此并不在意,似乎早有所料,当下吩咐随行甲士下山置办酒席,酒要最好的姑苏红。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面前的竹简,在手里掂了掂,似乎重达千万石,待收拾好颜色,便抬头对孙武说道:“难道长卿不邀伍员到竹舍中一叙吗?”
孙武无奈,只得连声道:“怠慢先生了,请入舍一叙!”
孙武先一步走进竹舍,此时季柔正坐在吴娘床榻前蹲守,轻轻为她擦拭面庞,他忙以眼神示意季柔莫要轻举妄动。
季柔对此视而不见。
“长卿好雅性!居然在吴国寻的一处如此美妙的住所,日后伍员定要时常前来拜访,还望长卿莫要嫌弃。”伍员并未对季柔过多留意,四下打量起来,对竹舍内的一切都颇为好奇。
孙武笑道:“清贫野人的生活罢了,若是伍先生想要归隐山林,随时都可以来此地,孙武自是欢迎先生长住左右,如此便可以时时交流,促膝长谈。”
“伍员不能呀!大丈夫生于此世间,竟于仇敌共日月,此人子之耻也!此仇不报,员不敢有片刻懈怠,否则死不瞑目。”伍员的声音洪亮,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孙武可以肯定,季柔定然是清清楚楚的听到这番言语。
不过季柔的反映却出乎他的预料,伍员作为楚国重金悬赏的头号逃犯,这个曾立志颠覆楚国社稷之人,季柔居然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或许她也颇为同情伍员的遭遇吧!毕竟是楚王冤杀了伍氏一族,那伍奢贤明远播,本是朝中重臣,对楚国的忠诚毋庸置疑,楚王却在费无忌的挑唆下将其赐死,而后非但不知悔改,为斩草除根,又设计诱杀伍员的兄长,整个伍氏一族只有伍员察觉到楚王杀机,有幸逃过一劫。
据孙武所知,当时楚国上下曾无数人为伍员一族鸣冤,上书劝诫楚王者如过江之鲫,甚至还有人暗中收买刺客去刺杀费无忌;然而令楚国上下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年便传出消息,伍员已经偷偷逃往了楚国最大的敌人吴国,甘愿为吴王驱使,为其出谋划策,并且于两军阵前扬言此生必毁楚国社稷,诛楚王之首。
而后几次吴楚交战之中,伍员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他于边境战场上斩杀无数楚国军民,连战败受俘的楚人都不曾放过。
如此一来,伍员在楚国的旧友便纷纷与其决裂,楚国上下再无人为伍氏鸣不平。
“颠覆楚国社稷,任重道远,非一时之功,也不知此生是否有机会如长卿这般隐居山野。”
听闻伍员如此感叹,孙武暗道一声:祸事啊!
果然,那季柔听到伍员说出要颠覆楚国社稷,一瞬间便换了颜色,即使她曾经同情过伍氏一族的悲惨遭遇,也断然不会允许伍员去摧毁楚国社稷,随手抽出佩剑,起身准备刺向伍员。
孙武一直在旁边小心观察,待察觉到季柔神色不对,熟悉的杀机突然从那双灵动的眼眸中涌出,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季柔的肩膀,凌厉的目光刺向她的双眸。
——住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季柔力气远不如孙武,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孙武的束缚。但是,她却不惧怕孙武责备的目光,以同样的凌厉眼神回击。
——松开!此人欲覆灭我楚国社稷,必须杀了他。
孙武当然不会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竹舍中闲逛的伍员突然望向这边,季柔的杀伐之气太重,伍员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转身看向季柔,非常不理解眼前这人为何对自己抱有如此敌意。
孙武顿感无奈,连忙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