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加深了特劳德对希特勒的好感。“我进了房间,发现那里很冷,希特勒不喜欢热的房间。他对我还是很和蔼,他说,‘我的孩子,不要紧张,你不会像我那样老是犯很多错误的。在这儿坐吧,要不要我为你开暖气?’他指的是电暖器。他开始口述,我开始打字,发现自己的手指是那么颤抖,根本就瞄不准键盘上的字母。我看了一眼纸,那上面乱七八糟不成词句。”也许,本来特劳德也会像那个歇斯底里的女孩一样被淘汰,可是,“他的女勤务员l进来,对希特勒说:‘我的元首,里宾特洛甫来电话。’他像一般的老板一样,拿起电话开始说。这段时间给了我机会,我把句子重新写成正确的德语。然后他又开始口述,我打下来,很顺利。最后,我把记录纸交给他就出去了。”
通过测试后,希特勒再度把她叫进去,问,“小姐,你是不是愿意留在我这里。我这里总是有这样的问题,我那些年轻的女秘书,总是有人要娶她们,就突然把她们带走了。也许应该让她们戴上难看的面具,像黑人面具什么的。”
说到这里,81岁的特劳德不安地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一定是疯了,我对他说,‘元首,你不必为这件事情担忧,我身边至少22年没有男人出现了。’他大笑起来。那时我真不相信自己说了这样的疯话……诚实地说,我必须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工作。”
就这样,特劳德成为希特勒的秘书。“我开始为希特勒工作。后来,在我成熟一些之后,我想我对他是一种对父亲形象的非常迎合的态度。可是,当你的父亲令你失望时,这又很容易转变为一种‘恨’的感情。”
我从没听他说过爱这个词
1943年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使得情况变得完全不同。“元首司令部的气氛一定是不一样了,一定是有压力的气氛。” 但特劳德并没有怎么注意,因为她是新来的。
希特勒原来习惯和大家一起吃饭。这时变成和秘书们一起吃饭。“事先我们就被告知,不要用斯大林格勒或者其他问题来打扰他。”
那是一种非常近的接触。“那个卷着舌头说‘r’,滚出一串缩略语发表演说的那个人,在私下场合,我从来没见他这么说话。他可以用很平、很抑扬顿挫的声调说话,还带有很轻的奥地利口音,会用一些典型的奥地利词……这些,当时我都觉得很迷人。还有那种在私人生活中谦恭的态度。”
在特劳德能接触到的生活细节中,希特勒表现出的不仅是“元首”,更是“人”的那一面。他曾告诉她自己的许多个人习惯和私事,比如他不愿意被人碰到,他在口袋里放好多钥匙很重,伊娃总是提醒他要挺直身子,等等。在特劳德眼中,希特勒是个爱干净、注重修饰的人。每次被狗舔了手,他都会洗手。
特劳德说,希特勒的狗布朗迪对他非常重要。布朗迪是专业驯狗师训练过的,会各种花样,会按照口令唱歌。“那不是叫,是歌唱。假如希特勒对她说,‘唱好听点,布朗迪会像扎拉·伦德那样唱。’她就会唱出不同调子,唱出八个音阶来。”
《盲点》还录制了一些特劳德在重看采访之后的说明。在看了自己描述的细节之后,特劳德说:“我现在重看我讲述的那些平庸小事,我对他(希特勒)的那些个性、他的整个仪态表现的观察感受,又觉得是不重要的了。因为那整个事件的结果是那么可怕。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在当时对我是那么重要,因为我看到的是他作为人的一面。在今天看来,我大概不应该把它描述得那么仔细。”镜头里,老年的特劳德紧张不安地,一只手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他好像从未意识到自己是在追求一个罪恶目标。对他来说,那是一些理想、一些伟大的目标。人的生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可是,我是在后来才明白这些的。在内部的小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