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不可思议的人,即便统统面临着卷铺盖回家的危机,偏偏没一个愁眉苦脸,或者带着怨愤,就如同清者自清,于烟波浩渺中独善其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通达了人生八苦,心境安宁,透着几分禅意。
那是什么样的境界,舒灏然不懂,只知道他们的随性、大气、释然、豁达,无不令他折服和崇拜。不经意间,就觉得精于算计善于伪装的白萍和舒易辰那么渺小,无论台面上他们如何耀武扬威呼风唤雨,骨子里却都是可怜人,不懂得幸福究竟是什么的人。
“关于辞退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说到后来,终于还是说到了这个话题上,老爷子首先发话,言简意赅地表明了坚定的立场,舒灏然以为几个人是因为知道老爷子的立场,所以才这样安然不乱,有说有笑的,没想到他又想错了。
“老舒,你这绝对是要榨干了我们才肯善罢甘休啊,哈哈,这样,我们这次说好,等观察一阵子,看看旌宇请来的那些小家伙都还能顶一顶的时候,你就放我们退休如何?”
“老徐说的对,你也别把旌宇逼得太厉害,我看他最近压力大得很,我们虽然知道你的苦心,但孩子终归是孩子,别让他这辈子就这样苦闷闷地拼个事业,老舒你也要想开点。”
“别觉得你欠我们什么,没那些事儿,当年你让我们别提恩情,现在你也别把什么恩什么德,看得那么重。年轻人的想法不一定都是错的,更换新鲜血液也是企业生机勃勃的必备条件,我们都想舒氏好,这个酒店就跟孩子似的,它能更好,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些对话,颠覆了舒灏然重生后的认知,就放佛他在光线不明的大山里行走,知道前面的方向,却看不清面前的道路。每一步都可能踩到致命的陷阱或沼泽,看不清的昏暗里还蛰伏着猛兽妖邪,这些无不令他胆战心
惊,步步为营,然而下一个转弯,他忽然看到一道清泉小溪缓缓流淌,剔透清澈,晶莹纯净,与周遭格格不入,但却怡然自得。
每个人,每一句话都在洗涤他的心灵,并不是什么循循善诱的大道理,却又字字句句都是道理。古人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些朴实无华的交谈,在他眼前灰暗的世界里涂抹上了新绿,就如同茶几上的郁金香,屋外冬日偶尔的暖阳,还有记忆里母亲的微笑,直透肺腑,感人至深。
“爷爷年轻时候当兵是个小班长,专门负责带新兵,你那四个伯伯,都在小队里待过,那段烽火岁月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们可能也无法真正体会。”等到客人们离开,老爷子说今天天气好,拉着舒灏然出去走走。
雪停了,但远远近近还是满眼的白皑皑,路面上的积雪被铲到两边,脚下还有点湿滑,冰渣子灰突突的,踩起来嘎吱嘎吱响。爷孙俩裹着羽绒服,晒着暖暖的太阳,慢悠悠走向小公园。说话间,时光交错,从曾经的烽火硝烟,到二十年后的科技光影,沉淀在爷孙俩的记忆里,诠释了社会越发达感情越疏远的事实。
“爷爷打算今后怎么办?”但无论谁和谁的关系怎么样,谁对谁的态度如何,问题摆在面前还得解决,老爷子的坚决,是不是意味着父亲的完败?
“这是个考验。”收起了一贯的随心随意,老爷子显出了些许不安,“你爸爸的理念和思路很多都是对的且优秀的,但他太看重一个人的才能,而不是这个人的品格,对于商道的理解缺失了几分善意,如今遇到了白萍,福祸参半。”
“为什么是参半?”舒灏然捏了捏拳头,想想那些发生的事,被害死的妈妈,被赶走的赵婶,被气死的爷爷,被杀掉的自己,哪半点是福?
“因为客观的说,她在各方面都很有能力。如果她
是真爱你爸,想跟他好好地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