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站在顶峰的人,能吸引到她的,只有更高的山尖。
“衍生型的优势你已经知道了。”尖吻蝮说,“现在我们来说说劣势,也是最要命的缺陷——它太难控制,上手难度是进化型的十倍不止。”
尖吻蝮注视她:“准备好了吗?”
鄢零的心跳渐渐加速,体温也在升高。
那双琥珀般的褐瞳之中,溢出满载的兴奋:“来!”
“记住我的声音,听我的指引。现在,追逐你耳边的呓语——”
那道时时萦绕耳畔的诡异呢喃,徒然放大。
「C\''nafl-nyth sll\''ha syha\''h orr\''e-lw\''nafh.」
「C\''fhalma vu-lgtlagln h\''cile hye.」
「Naaah…Naaag…」
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每个音符中沁出的阴冷与粘稠,狂乱与理智仅在咫尺之间。
训练场的灯光刺眼了许多,尖吻蝮头发里的银丝更显眼了。
还有墙壁,墙壁正在吞噬万物。
一切与白有关的都被放大,其他色块渐渐褪去。
她不自觉感到恐惧。
“现在,想想能让你的理智稳定下来的东西。”
尖吻蝮的声音始终引导她。
稳定理智的东西……鄢零想到的是厚乳拿铁。
很奇妙,只不过是想到而已,一股独属于厚乳拿铁的香气,凭空出现在她的鼻尖,钻入她的鼻腔。
呓语消失了。
不,应该说是有了实体。
在纯白被无限放大的视野里,鄢零看到与其格格不入的透明物体。
是“物体”吗?
鄢零也不确定。
她甚至无法肯定,自己是看到了它,还是感觉到了它。
它一直存在。
而她终于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看到了吗?”尖吻蝮问。
他和白色融为了一体,鄢零看不见他,只能听到声音。
鄢零清楚,这时即便她点头,尖吻蝮也无从得知。
因为他们处在同一空间之中,不同纬度之上。
他说:“抓住它。”
鄢零向它靠近,也感觉到了它朝自己奔来。
那道纯净的光华化作一道暖流,注入她的心口,让人舒坦得像睡醒后伸了个懒腰。
厚乳拿铁的香气消失,训练场恢复正常情景。
她再度看见尖吻蝮。
他正担忧地凝视她,完全是父亲担心女儿的神情。
看到她的瞳色逐渐清澈,尖吻蝮如释重负,欣慰地松了口气,眼中竟有几丝热泪:“你回来了!”
气氛莫名有点煽情,鄢零耳根略微滚烫。
她低头,抓耳朵,不知所措。
现实世界中的父亲,早在她出世前便罹患癌症去世了。父亲这一角色,在她的人生路上一直是空缺状态。
而尖吻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帮她补上了。
他以为她还不舒服:“要是还觉得难受,想想能让你稳定下来的东西。”
不是不舒服,只是还不习惯。
“没有,我很好。”
不能再好。
鄢零又问:“光想可以吗?”
“嗯,它已经成为你的「锚点」了。”尖吻蝮说,“它是海上的灯塔,迷失时抬头看一下,你就能找到方向。”
鄢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