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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皮肤苍白,走一步咳嗽一下,像是有肺病。
这书生停下脚步,对着阮鹤颜行了个礼:“见过阮小姐。”
“小姐,这位便是奴婢说的那位照顾阿爹的书生,段书行。”
阮鹤颜心想,这书生倒是比她见过的什么江南第一美男好看不少。
他带着二人走入漆黑巷子之中,就在尽头,有一栋茅草屋,相当潦草,像是急匆匆建起的,仿佛一道风吹来便会塌,寂静无比,被落日的暖意包裹,却与周遭吵闹相比,略显孤独。
段书行移开腐败的木门,翠叶见到里头场景,一时没忍住,泪流满面赶忙上前喊了声:“阿爹!”
林木匠长相凶残,人高马大,可品性却格外憨厚老实,此刻他躺在草席上,一条腿用两根木棍固定住,面色铁青,嘴唇发白,看上去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实际上这伤势并无大碍。
阮鹤颜站在门口,身体有些僵硬,没想到翠叶的阿爹如今过着这种日子,有些不可置信。
“这并非他家,而是我家。”段书行像是看出阮鹤颜心中所想的事一般,出口解释道。
“你家?”
段书行垂下眸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阮鹤颜心想,虽之前听翠叶说过这书生落魄穷苦,但没想是到了这种处境了。
茅草屋内潮湿幽暗,甚至没有照明用的油灯,不知夜晚降临时,会有多恐怖。
“爹,你到底怎么被人打了?”翠叶抽泣着,十分心疼阿爹,虽说年幼时便被他卖入阮府,可翠叶知道阿爹是为了让自己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才这么做的,这些年也一直都有联系,小姐得知后也从未阻止过。
“那姓张的木匠平日就看不惯我,这次逮着了机会雇人打我,都是小事,你无需来这的,要是被阮小姐知道岂不是要斥责你了?”林木匠哪怕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向女儿索要一分钱,反而满心担忧她的处境。
“小姐今日也和我一起来了。”
林木匠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目光随着翠叶看向了门口,这才发现那名貌似天仙的女子。
“小、小的见过阮小姐!”
见林木匠想起身跪拜,阮鹤颜连忙上前:“好好躺着,这些礼数就不必了,我与翠叶如情同姐妹,她阿爹出事了,我总得陪着。”
林木匠一听,差点感动到落泪,翠叶那极易掉泪的体制,或许就是从林木匠这儿继承的。
“以前从旁人那听您菩萨心,果真如此。”
“你们聊吧。”阮鹤颜朝着翠叶笑了笑,便伸手准备将木门给安回去,只是还没触碰到,段书行便半路拦截,替她做了这事。
那纤细白净的手若是被木门的木刺砸中,可就不得了了。
“多谢。”阮鹤颜注意到对方看似文弱,可那手掌布满硬茧,像习武之人的手,倒是奇怪。
段书行点头无言,他的态度一直很卑微,走路时低着头,说话时垂着眸,除了咳嗽,他几乎没有任何呼吸声。
“翠叶带的篮子里,有些桂花糕,若是不嫌弃可以分着吃,润嗓。”
“阮小姐客气了。”
“……说吧。”阮鹤颜长叹一声,问:“为何好端端的家不住,却来你这养伤?”
林木匠在江南有房,环境不算恶劣,邻里之间关系也很好,根本无需到这种不易养伤的潮湿环境,他像是在躲着什么。
段书行一愣,未曾想对方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阮小姐聪慧,那张木匠自那以后,每日都来访骚扰林木匠,害得他心力交瘁,我便提议让人来我家中养伤。”
虽是好心,可阮鹤颜这不觉得这种地儿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