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吓着了,不过她会没事的。"
光是说这几句话,艾比就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喘了几口气。
门外的走廊里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有男人粗声粗气的质问的声音。
"她在哪?"
"嘿你得保持安静…"
啪嚓——
门被大力地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达里尔,风尘仆仆。他一定是一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见到遍体鳞伤的她的瞬间,他的眼睛是泛红的。达里尔的灰色衬衣上全是焦黑的痕迹,发尾和肩膀处有黏腻的散发着松树香气的油脂,身上还有火焰的焦味,和烟草的气息。
以及一贯的,又脏又累。
艾比在病痛的同时感觉到一丝的无奈。
他们才一两天没见面,他就有本事又在原本就不干净的身上再造一层灰。
…就和那种垃圾熊猫一样,干净不到一秒,马上就又钻到垃圾里去了。(垃圾熊猫,trash panda,意思是小浣熊)
达里尔自己也知道自己脏,急切地走到床边的时候,他表现得想要怜爱地碰一下她的头发,但是他忍住了。卸下了重担,又好像是有些窘迫,他身形晃了晃,膝盖一弯矮下身跪在床前,两肘无力地支在床垫上。
他原以为他又要经历一次三年前的绝望,或者是更糟。
"一切都会好的,你没事…咳,"
达里尔装作咳嗽地把下半张脸埋在了手掌下,眉毛别扭地皱着,一些眼泪从眼角处流出,他用力地开合了一下酸胀的眼睛,故作无事地吸了下鼻子。
艾比被达里尔过分热切的反应感动了那么一下,她扭过脸对他眨了下眼睛。"是,我没事。"
…话说我自己才应该是被安慰的那个角色吧?…不过因为是你,所以换一下也没什么。
这样想着,她把躺得坚硬的胳膊伸出去,手轻轻停在达里尔脏兮兮的侧脸上。
医生识趣地悄悄开门走了出去。
门合上的时候,他透过玻璃看见,背对着门伏在床前的男人低下了头。
他的肩膀有轻微的抽动。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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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老夫老妻的情侣在病房里轻声细语地说话。艾比话说不大声是因为疼得,达里尔则是为了掩饰声音里的颤抖。他怕那些细微的哭腔被她听见了,然后反过来笑话他。
"所以,你计划要做什么?"
等达里尔收拾好情绪,艾比这样问着。
"呆在这里,"达里尔吸了下鼻子,低头看一眼被他弄脏的白色被单。"照顾你。"
"照顾我?哈哈你真可爱…"艾比觉得达里尔在开玩笑。她的腿都这样了,怕是一个月都好不了,就算在监狱的时候,他都从来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呆那么久。何况是现在这种紧张的状况。
达里尔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皱着眉盯着她。
"……"艾比被他的那个严肃的眼神盯得笑不出来了:"等等…你是认真的?"
达里尔抿了抿嘴。"是。我很认真"
艾比突然发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接回莉迪亚之前,阿尔法应该不会放过他们的才是,而达里尔应该也不会那么闲。
"达里尔,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你知道…你是对的。从一开始就是。"达里尔无力地解释着。他疲惫地捏了捏眼角。"我应该听你的,不该把莉迪亚放在山顶寨,如果早一些把她交出去的话,亨利就不会死,还有剩下的很多人…"
艾比认出了达里尔身上的那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