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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的消息(1 / 3)

戈培尔夫人喜滋滋地坐在车里,脖子上的紫珍珠项链粒粒圆润,个头均一,都有拇指肚大小,发出柔和的紫光。她的车停着没有动,她正探着头和旁边红色豪华敞篷轿车里的人说话。

“要不要去东边打猎?元首刚把一块俄国土地给我了,当猎场!跟着我这位帝国第一猎手,你绝对不虚此行!”敞篷车里坐的是个大块头。他和鲍曼差不多胖,但身型还要更高,我都怀疑他的车座位是特别订做的,否则根本坐不下这么高壮的人。

他穿着华丽到夸张的制服,金灿灿的流苏从肩上垂下,他还带着手套和佩剑,一副老式贵族的派头。

希尔德告诉我,这是帝国元帅戈林,也就是空军元帅。

戈培尔夫人粲然一笑,“地中海的阳光还在等着我。”她摇摇手,向豪车主人再见,对自己的司机说:“孩子们在那边,我们先去接他们。”

“心态调整得真快。”我望着她远去的车说。

希尔德发出不屑的声音,“故意在元首包厢外面哭罢了。”

在这里待了两天,期间我写了两封信。我告诉父亲,最近听闻有些占星师受到不好的对待,请他多注意。在第二封里我告诉阿尔伯特,希尔德对“特里斯坦”的评价与他平时责怪一些人不理性的态度很类似。

“可是,为什么德国人这么热爱理性,偏这‘不理性’的爱情故事,受到德国的喜爱呢?”我在信里提出问题。

我脑海里自动出现了他认真思考的模样,“也许理性需要爱情来调和。”他在我脑海里回答。

回到柏林,生活重复着每天的上学、放学,完成作业,写信、寄信。

9月多时邮件来往不太通畅,比如忽然一两周没有信,然后有一天收到好几封,或者丢失一两封。到10月多正常多了。我想这和战事胶着有关。

广播说现在是雨季,南方集团军停滞在乌克兰某个地方。整个帝国都没有人担心德國军队在东部的推进。

可是我渐渐不能安睡,似乎忘记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新闻里说,等雨季过去,东线会展开进攻,直达斯达林格勒。

斯达林格勒。

斯达林格勒战役!?

一瞬间,之前忽略的信息串了起来。阿尔伯特信里绝少提到战争相关的任何事,但有一次他为了让我宽心,说他在一个很精锐的集团军里。他没有提具体的番号,只说在第六集团军。

第六集团军,在斯达林格勒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的那个队伍。

一股寒气袭击了我的心,在那一刻我明白自己当初选择留下是对的,我明白了梦中那个站在火车边催我上车的伤兵象征着谁。

那只是伤兵,不是死亡,所以阿尔伯特会活着回来吗?

我能向谁确认?谁能给我保证?

从那以后,我时常担忧在即将来临的冬天,他们在冰天雪地中被困,缺衣少食,弹尽粮绝。

毛线背心和袜子早就寄去了,但一点也不能拯救我的忧心,——就像四双袜子拯救不了一个集团军的冬天。

有一天,我梦中看到一群人在雪地里行进。那些人跟在一辆辆坦克后面,很多穿着白色的伪装罩衣。在梦里我并没有太多担忧,只是很平静地跟着他们观看。但一个熟悉的背影进|λ画面。

“阿尔伯特!”我叫道,他似乎听到了,回头看到了我。我醒来了。

最近,路上有“少女联盟”的女孩们号召大家给前线捐冬衣、送温暖。我有一天刚出家门,有一个女孩鼓励我返回家去拿衣服捐出来。

虽然我们到柏林没买多少衣服,但想到和阿尔伯特一样的士兵困在俄罗斯的雪原上,只好把父亲的旧衣服捐了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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