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抽烟,而就算不抽烟的时候,身上也散发着强烈的烟熏味。
上他的课之前,必须全体起立,冲着学校墙上的浠特勒画像行举手礼。
交作业的时候最为凶险。
我原本花了很大力气的飞行员催眠治疗,在他那里只得到4分(刚及格),不过其他同学还有不少是5分(6分最低)。
然后他向那些不及格的同学们咆哮:“我原本只知道心理会‘退行’,但不知道脑子也会退化!把这些内容交给大猩猩也不至于得6分!”
大家战战兢兢,都知道这位教授和以前温和负责的朗格教授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了。
在讨论朗格教授剩下的那些项目时,他叫了所有相关同学到办公室。人站满了一屋子,他头也不抬,自顾刷唰唰翻着一沓资料。我们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互相交换眼色,谁也不敢先出声。
“旧的项目继续。”最后他说。
我听到不止一个人呼出一口气。
这时他抬起头,把手上的铅笔放在耳朵上夹住,“我这里有集中营的项目,谁愿意去?”
我赶紧垂下头,没有听到有人回答。
后来我从希尔德那打听到了朗格教授的消息。那一天希尔德主动来找我,说我那个白水晶吊坠好看,她也想做一个,我带她去施密茨的店。
她做了两个同样的,只是链子换成黄金,不要白银。
她还画了图样,要定做一对羽毛状的黄金耳环,上面点缀彩色的小宝石。她说灵感来自于去年穿戴的古埃及首饰。
年后她并没有再去照彩色照片。我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笑笑说不想去,后来又说:“我腿受伤那几天想过,万一你说的是对的,这种东西真会带诅咒呢?”
然后她提起了朗格教授,她从英国外交部的朋友听说他去了美国,似乎在纽约大学。
至于原因她也不甚清楚,“反正肯定是有人举报,”她说,“他平时讲了什么敏感的东西吗?”
我摇头,印象中没有太过火的。或者,我的判断根本不能作为标准,因为我的想法已经跟不上当|局控制的力度了。
“我们系也有几位教授去了美国,有一个对我还挺好的。”她语气不像以前那么肯定了,“我有时候会想,我们在走一条正确的路吗?”
父亲3月份去了法国,米娅也早就离开了柏林。我一个人放学在家经常十分寂寞,于是和希尔德和丽塔就见得多了。丽塔春季从护士学校毕业,已经在空军医院工作。
“你考医生吧,护士照顾人太累了。”希尔德对丽塔说,“你母亲以前当过我的家教老师,我让父亲帮你找个名额去上学。”
丽塔微笑着摇头,说自己想早点工作。“这里挺好的,可以和西贝尔多见面。”
就这样,时间到了6月底。
那天我一个人听广播,新闻说,苏德战争爆发了。我望向房间墙上的地图。那一排标记阿尔伯特发信地址的红色路径,从柏林东边不远处,一直延伸到了苏联边境。
战事初期,我还正常收到阿尔伯特的信件,甚至还有照片。其中一张他坐在一个小高地的岩石上,瘦了些,但是很精神。天气热了,他没有围巾,但胸前口袋上的猫头鹰小徽章闪亮亮的。他背后远处是一大片地势较低的荒野。有几辆辆坦克停在那里,像大地上蛰伏的巨石或巨兽。
后来他的信越来越少。我猜度是不是战争吃紧,不停地安慰自己他只是参谋,遇险的可能性不大。
终于在7月底的一天,我在周末接到了科雷格的电话,约我在蒂尔加藤公园见面。
“阿尔伯特的一些事要告诉你。”他说。
我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