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他说,“我母亲以前就有类似这种白色帽子,带着黑边。”
“不要过度解读,我随便画的。”我笑着说,而希尔德则伸长胳膊,用画笔在我画上“加工”了几笔,带孩子的女人衣裙明朗了,房子也有了立体感。
中午过后,一个女仆过来悄悄跟我说:“厨师正在做熏猪蹄,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路跟她走,似乎听到管家在一边叹息:“这在以前,体面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去厨房的……”
女仆偷看我一眼,我悄悄做个鬼脸,“熏猪蹄比体面更重要。”女仆捂着嘴吃吃笑着。
到下午,科雷格回来了,那时阿尔伯特和我在外面,管家帮我们把四条长毛牧羊犬放了出来。
“猎犬可能有些凶,我们家男爵夫人和孩子们都喜欢这几条牧羊犬。就是有点太活泼了。”管家说。
果然,它们飞快地在雪地里奔跑,留下一串串脚印。有一只似乎特别喜欢我,不停往我身上扑,爪子搭我腿上。给我裤子上按了不少泥爪印。
阿尔伯特拿起一根树枝远远丢走,那只狗兴奋地去捡。
“科雷格,你的狗真得好好训练。为什么不养我们德国品种狗,听话得多。”
“德国狗,就是太听话了。主人欺骗它,它也义无反顾地服从。”科雷格似乎话外有话地说。
阿尔伯特没有回答。
科雷格看着几条狗跑远跑近,“我今天,见到了元首。”
“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他语气低落,“今天有几个孩子给元首送礼物,还有些青年团的成员,小姑娘们,大家围着他,真心祝福他新年快乐。给他送自己精心制作的手工、饼干、刺绣。他在人前还是一副笑脸,可是人一走,有些礼物他看也不看就丢进了仓库。还问我们,让我们想要什么就拿走。我当然没拿。
“阿尔伯特,你还记得,我们34年在体育宫听元首的演讲吗?”
“记得,那时候是我到柏林的第4年,你是我们的军事老师。”
“没错,那时候每个人都崇拜他。那时候的他,多么鼓舞人心。他鼓励德国人团结振作,要让每个德国人过上好生活,要壮大我们的国家。他自己又那么简朴、和蔼。他接见青年团成员,对待每一个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可是现在……”
“在送礼物的人眼中,元首还是以前的元首。”阿尔伯特说,“只是你现在走近了,看到了更多。”
科雷格长叹一声,目光十分迷茫。阿尔伯特走过去,一条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我追着其中一只狗走到着,它把叼回来的树枝送到我手里。我蹲在地上,抚摸狗狗的头和背。它咖啡色和白色的长毛,在风里飘动。
十几米以外,阿尔伯特和科雷格一起眺望着远方的雪,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