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回去……从小门进。”
宁佑和夏虫猛喘了一口气。
什么门都行,只要能保住小命,走狗洞都行。
宁佑一路踉跄着被番役连推带拽,直到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府邸面前。
亭台楼阁,雕栏绣户。
宁佑头皮瞬间麻了。
即使站在后门处,她也看的出来,这样的府邸绝不可能是普通宦官,甚至普通司礼监秉笔大宦官可以住的。
不慌,不慌,宁佑闭眼轻呼了一口气,不可能,绝不可能,要真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冯公公,她刚刚就可以埋了。
小门被打开,持刀而立的厂番们冷冷的盯着她,大有人不进头落地的架势,宁佑只能硬着头皮踮脚走进去。
府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宁佑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道自由的缝隙消失,心中不禁泪流满面,也不知道下一次开门,送出去的是竖着的宁佑还是横着的宁佑。
府中阴冷森严,没有半分成亲的氛围。
一个领头的黑衣宦官轻柔道:“奴婢提醒一下姑娘,您是小门进来的,连侧门都不算,按照这大明的规矩,你没有资格叫一声夫君,所以刚刚那词,姑娘下次还是不说的为好。”
宁佑微笑,她懂,东厂厂规森严,什么门配什么身份,幸亏她没走狗洞!
“另外干爹晚上喜静,您最好晚上不要发出声音,吵了干爹睡觉,姑娘恐怕………”
说完笑着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宁佑顿时两股战战,点头都不敢用力,生怕那位干爹回来,听到她呼哧呼哧带出的风声,让她无头可点。
她犹如鹌鹑被带到了一处荒院,不敢有任何意见的住进了破破烂烂的东厂房子,简称厂房,一路上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听话的让吴允挑不出丝毫毛病,夹紧了眉头。
宁小姐是这个脾气?
不是说骄横跋扈,吃不得半分苦吗?
还有,吴允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宁佑,这竹竿真的是以‘环肥’美貌传名的宁小姐?
也罢,晾他们也不敢欺骗干爹。
看那位领头宦官安排好后,冷着脸甩着袖子走了,宁佑一头雾水,他怎么生气了?
转身推开面前仿佛一碰就能倒的房门,宁佑走进里屋。
家具陈旧,风吹的木门时不时发出吱嘎声,周围空无一人,阴森恐怖,要是宁小姐来保不准今夜真的会鬼哭狼嚎吵醒那位‘喜静’的干爹。
但是……
宁佑目露迷茫,看着那飘荡在空中的蛛网心中不解,为什么每个达官显贵都要在自己金碧辉煌的府上留下一间鬼屋?
这是他们独特的爱好吗?
也罢,故乡月明,可伴形单孤影。
宁佑摘下发冠,合衣往坚硬的木床上一躺,更差的环境她都住过,更遑论这还能遮风避雨。她蜷缩着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回想起今日那个公公,那人好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