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佳肴,微臣这就吃。”
被端王戳破心事,颜臻连连否认,心虚的拿起筷子,专门往端王没动过筷子的菜肴夹。
剔缕鸡,芙蓉蟹斗,佛手金卷,糖醋荷藕,她仅记住这几个菜名,还有诸多因她见识浅薄,压根就没见过的菜肴,逐一送入口中品尝。
她一口接一口,如牛嚼牡丹,将佳肴囫囵吞下。
还一边咀嚼,边讨好端王:“殿下,微臣从未想过您会下毒,呜....还真有毒...”
颜臻面色惨白,肝胆俱裂,掩面将塞满口的牡丹燕菜,悉数吐在脚下的痰盂里。又焦急漱口数次。这才颓然起身,再不敢与端王相视而坐。
原来并非她想的太多,而是她太单纯,愚蠢的可笑可悲。
“殿下,微臣不知又做错何事?让您对微臣痛下杀手?”
秦胤满眼疑惑,看向站在面前的颜政,心微怒:“本王若想杀你易如反掌,何必拐弯抹角?”
“不可能,颜公子慎言,咱宫里凡是过手之物都有专人查验,入口之物更是有辟毒牌,更有试吃太监层层盘查,根本不可能有毒!”柴玉急赤白脸焦急辩解。
颜臻不以为然,拿起筷子挨个尝试剩下几盘没动过筷子的菜。
须臾间,她又挑出一盘海棠酥,与那盘有毒的牡丹燕菜放在一处。
“柴公公,这世间多的是无色无味,且辟毒牌验不出的毒药,比如金刚砂,再比如,这盘牡丹燕菜里的蓖麻毒。”
“殿下,奴才愿以性命担保,这盘牡丹燕菜绝对无毒!”柴玉戚戚呜呜赌咒发誓。
“殿下,奴才出身寒微,幼时被利器割伤,奴才的祖母就常把蓖麻根捣碎,敷在伤口,就可缓解疼痛,这蓖麻能造纸,亦能入药,蓖麻油也可服食。”
“奴才从未听说过蓖麻能毒死人!”
柴玉藏怒宿怨,目光幽幽盯着眼前胡说八道之人:“再者,即是无色无味,颜公子又如何得知?奴才这就吃给大家看!”
见殿下没表态,他又气又急,竟拿来一双筷子亲自试菜,以证清白。
眼见柴玉夹起一筷子毒菜就要塞进嘴里,颜臻抬手将已到柴玉唇边的菜打落在地。
“柴公公莫要鲁莽!”
见柴玉仍是情绪激动,颜臻不得不解释道:“微臣少时曾吃过这蓖麻毒的亏,险些殒命。蓖麻的确用途广泛,可内服外敷。”
“可经过江湖游方术士提炼后,一滴即可致死。”
若说都城内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们,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金枝玉叶。
那么她就是个从小到大都泡在药罐子与毒罐子里的异类。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她颜臻无奈尝百毒,以至于她的舌尖是最好的辟毒牌,能尝出诸多药物,包括毒药。
柴玉仍是执迷不悟:“颜公子真是空口鉴毒,既是剧毒,为何试菜太监安然无恙?”
“凶手既想将这毒药送进微臣口中,自然要想尽办法过验毒这关。”
面对质疑,颜臻也不恼怒,只心平气和解释缘由。
“菜里毒药分量极轻,日积月累下,定会伤及五脏六腑,回天乏术。”
电光火石间,颜臻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她不喜欢吃萝卜,尤其是白萝卜。
“不对!凶手想谋害的或许另有其人。”她意味深长看向端王。
“都闭嘴!”
秦胤揉着眉心听着两个奴才聒噪争辩,索性命人取来两只与两个奴才一般聒噪的活麻雀。
将那盘牡丹燕菜强行喂了麻雀,不到半个时辰,其中那只稍微多吃些的麻雀默不作声倒地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