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时间可以安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记录本,孩子气的咬了咬舌尖,“我预计可以收割到120克左右,今后每个月都是这个数量上下浮动20克,根据季节,不出意外的话。”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对她说“很好。”,心理却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特地过来讨一个表扬,却镇定得仿佛只是去魔药店买了一瓶胡椒药剂,从她脸上,我丝毫看不出上游供应链束缚被打破的兴奋。
后来我才意识到,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办成了一件就值得在晚年时期与孙辈们吹牛的事情,在她手上,那只是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一部分——有一条路,她想走,别人堵住了渠道,她想办法绕路、另辟蹊径、或是直接暴力疏通——她所有的好奇、执著以及接近强迫症的尽善尽美,成就了她所做的一切。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我已经能够预见她在未来有极大的可能取得旁人不敢想象的成就。而最可怕的是,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可能得益于家庭的教育和查尔斯导师工作室中的实践经验,她平时做事又快又稳,整个人十分干练——尤其我们逐渐熟悉以后,她不自觉的颤颤巍巍的面对“上位者”的恐惧感消失了,啰啰嗦嗦长篇大论只说了一丁点儿重点的情况越来越少,对话中越来越自信和简练起来——这一点深得我心。她肯努力,在魔药学方面,还有着不辱姓氏的天赋。我甚至经常在她身上看到小时候的我自己的影子。每次研修班,我都对自己说:够了,这些东西留着下次再说,但是每次看到她能够接近实时的消化知识并且正向反馈,我都忍不住再多讲一些,多说一些。
我还记得她小时候孱弱的像只早产的猫,坦白说,我觉得她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的确确是个奇迹,那么些年,在我看不见和看得见的地方,她都吃了很多苦。她与这个年纪常见的——霍格沃茨里那些叽叽喳喳,重写论文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比天塌了都大的——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家伙们,甚至不在一个位面上。
每次见面,看她那面对各种事情,淡淡然然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姿态,你就觉得她有一个永远触不到底的力量源泉。每次我以为她可能办不到,会放弃,她都会用一场甚至是拼上性命的竭尽全力,交一张满分答卷出来。
我没有去实验室监督灌装药剂的过程,转而去批级长刚刚收上来的五年级的假期作业。没多会儿,我就听到实验室的门推开,她往自己手上甩着干燥咒,看起来是干完了活刚刚洗过手,袖子撸到了胳膊肘。
“衬衫袖子扣好,别那么不体面。”
“嗯。”普林斯跟个小动物似的应了一声,凑过来看我没有做严肃的工作,就转头把刚才搁在书架上的东西搬到了书桌上。
“什么事。”我着急批完最令人头疼的格兰芬多,他们抄作业的时候甚至能连着署名一起抄,我看着手里第三份笔迹不同,但是署名都为“霍恩-凯瑟琳”的作业,不知道应该先叫级长过来挨训,还是该把整个班级留堂。
“生日快乐。”佐伊把包裹往我边上推了推。“抱歉我这个假期里才知道您的生日就在节后。”
我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羽毛笔一扔,捏了捏眉心。不难猜出来,这一定是查尔斯导师告诉普林斯的。“谢谢。”
“拆开看看。”
我明白了她刚才语气中的雀跃是怎么回事,这小崽子,一定笃定了这份礼物合我心意。以我对她的了解,要不就是什么魔药材料,要不就是什么新书,难道是新发表的论文?礼物盒子不算重,大约一本初级教材的尺寸和分量。
出乎我的意料,素色羊皮纸包裹着的是一个文件夹,用了麻瓜的那种活页纸和活页夹,里面细细密密写满了字,她总是很喜欢用很细的钢笔写字。
“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