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正是上辈子庇护了孟晓妍的那个男人吗?
“你认识我。”
冷渊眼底的戏谑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寒潭般的危险阴鸷。
她怎么会不认识?
在她被当成疯子关进小阁楼的凄惨岁月里,常常听见佣人在外面议论。
议论冷先生对三小姐如何如何好,又怎么费尽心思,让她成为艺术大师的关门弟子。
别人敢说一句孟晓妍是暴发户的女儿,他就命人打断那人一条腿。
孟晓妍借口关心她、给她送药到阁楼,实则每次都羞辱她,并炫耀自己过得有多么好。
而这位心狠手辣的冷氏财阀总裁,正是孟晓妍用来炫耀的最重要的一项资本。
他这张脸,孟池鱼被迫在孟晓妍的手机屏幕上,见过无数次。
但现在的她,不可能认识他。
孟池鱼立刻闭嘴。
她身上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发尾被烧焦,长发凌乱,脸上也有黑灰色的污痕,嘴角更是凝着鲜血。
可少女的稚气还未彻底褪去,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鼻梁高挺形状优美。
明明都这么狼狈了,偏偏还让人觉得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此刻她望着冷渊,骇白了一张脸。
原本清澈明亮的杏眼被烟火熏得发红,越发像那被命运恶意玩弄后又随意丢弃的无辜少女。
见她明明一脸害怕,却倔强的闭着唇。
冷渊缓缓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孟池鱼从地面上提起来。
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
“不,不……”
孟池鱼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砧板上待宰的鱼,刚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用力拍打着冷渊,意图让他放松一些。
冷渊如她所愿地松了手,将她按在迈巴赫的车身侧面,眼底浮起令人胆寒的戾气,质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他今天在这个未开放的景区里处置叛徒,这个女人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知道他的名字。
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他,从不相信巧合。
哪怕这个人,看起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咳……咳咳……”
孟池鱼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终于喘匀了气,一口气道:“我是孟国兴的女儿孟池鱼,之前在舒家的宴会上见过你,有人跟我说过你的名字!”
不管了,先把舒家的名头借来用一用。
在上辈子的两个月后,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冷渊就是在舒家晚宴上见到孟晓妍,并将她认作妹妹,此后就一直庇护着她。
既然他会出现在舒家,那么必然不是第一次。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冷渊看着她回忆道:“孟国兴,那个包工头?”
在冷渊眼里,孟国兴这个家资丰厚的承建商,就只是一个区区包工头而已。
孟池鱼哪里会跟他计较这个,连连点头,举起两根手指道:“我发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倒是个聪明人。”
冷渊的唇角勾了勾,目光忽然投向孟池鱼脖子上。
在刚才的拉扯中,红色丝线编织成的如意花绳从她的衣襟里被扯了出来,底下坠着一枚黄澄澄的古铜钱,越发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如玉。
他漫不经心的的用一根手指头挑起绳结,望向孟池鱼。
“这个,你哪里来的?”
冷渊的语气很平静,孟池鱼却感到比之前任何一刻都更危险。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