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逛一番,眼见几个女子堆起了雪人,李惟俭便负手自行游逛起来。忽而瞥见吴海宁远来,李惟俭便踱步到得近前。
吴海宁躬身作揖为礼,说道“老爷,还真让您猜着了,家中果然有奸细。”
“打更的曲四,昨儿休沐跟人在茶楼里密会了一番。丁二哥盯着那人,几次险些跟丢,最后眼瞅着那人进了慎刑司。”
李惟俭“……”
他不由得暗忖,慎刑司为何会盯上自己?莫非是跟前明锦衣卫一个德行,朝野大臣家中都有坐探?
左右他不做亏心事,因是便道“不用理会这人。还有旁的吗?”
“有。”吴海宁又道“那胡账房绕着皇城兜转三圈儿,这才去了中顺王府,待了小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李惟俭乐了“我就琢磨着忠顺王不会老实。”
自打早前在股子交易所大败亏输了一场,忠顺王可谓流年不利。换了长史不说,跟着扬州盐案,彻底断了其大半财路。圣人、忠勇王,乃至于严希尧,忠顺王都不敢招惹,李惟俭毕竟根基不稳,因是忠顺王便将主意打在了李惟俭头上。
不拘是拿了错漏,亦或者是盗了方子,那都是一本万利的营生。因是那账房虽是新长史找寻的,可每回都是忠顺王亲自接见。奈何二年下来,李惟俭半点错漏也无,那胡账房更是进不去书房,只能徒呼奈何。
这会子吴海宁还没弄明白李惟俭的心思,因是便道“老爷,慎刑司那头儿且不说,那胡账房……是不是寻个由头打发了?”
“打发了干嘛?留着有大用。”
时过境迁,吴海宁躬身领命,也不多问。
李惟俭转而又问道“巴多明那头儿,有准信儿了?”
吴海宁便道“丁大哥昨儿还说了,那西夷没事儿就爱往武备院左近转悠,时常在茶楼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嗯。”李惟俭踱步思量,半晌才道“回头儿透个风声,就是老爷我从荣国府搬走时,遗落了不少图样子。”
“是,小的回头儿就去办。”顿了顿,又道“老爷,方才赖尚文回来了,鼻青脸肿的,嘴里一直骂着贾蓉。小的套话,那厮说,贾蓉耍诈,骗他签了一千两的借据。我看那小子贼眼乱转,一准儿打什么坏主意呢。”
李惟俭笑容更盛。好,太好了!图纸被盗,偷东西的是赖尚文,幕后指使的是贾蓉,得了信儿告发的是忠顺王。那忠顺王可是跟贾家有仇啊,得了这等机会,定会下死手整死贾家!
从头到尾,他李惟俭都置身事外,谁也挑不出他的错儿来。
“很好,下去先将老爷我交代的事儿办妥了。”
吴海宁领命而去。李惟俭停步竹林旁,又暗暗思忖内中细节,忽而就见吴海平快步寻来。到得近前便道“老爷,方才得了信儿,忠勇王领着武毅镇这会子都过了香山了。”
李惟俭纳罕道“不是说还有一日光景吗?怎地这般快?”
吴海平道“只怕是京营将士归心似箭,这才快马加鞭,加紧了脚程。”
香山距京师不远,步行大半日脚程。刻下西征大军归心似箭,只怕未时便能到京师。
忠勇王可是李惟俭的大腿,不论怎么论都要出城迎一迎。李惟俭当即回返内宅,与傅秋芳交代了,傅秋芳紧忙将全套礼服自箱笼里搬了出来。
又过一个时辰,有小黄门来告知,西征大军凯旋而归,圣人出城十里亲迎,又于太庙受降献俘、祭告列祖列宗,其后午门露布诏天下。
李惟俭顿时哭笑不得,后两者也就罢了,听闻东归大军正好与渤泥国皇室走在一道儿,可出城十里亲迎……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忠勇王险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