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想起来吧?
紫鹃帮着母亲操持家务,待晌午父亲挑着担子回来,瞥见紫鹃,顿时乐呵呵出去切了一刀肉,又打了一角酒回来。这一日紫鹃家中其乐融融,待到申正过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出得家门,往荣国府回返。
许是那人力车还是少,等了好半晌也不曾等到,紫鹃咬牙雇了骡车,临近酉时方才回了荣国府。
不料刚进角门,忽听身后招呼,停步便见平儿领着个丫鬟笑吟吟追了上来。
紫鹃便笑问“平儿姐姐这是哪儿去了?”
平儿笑道“还能哪儿去?二奶奶如今不好走动,那庄子里可不就得我去照看着?伱这是刚从家来?是了,下头管事儿的说你爹就来了一回就不来了。”
紫鹃连忙道恼“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本道暖棚菜供不应求,不料市井百姓还是嫌太贵,我爹进了一回,卖了足足三天方才卖完,算算竟比不得卖杂拌儿赚的多呢。”
二人说话间进了仪门,平儿便道“是了,如今这暖棚菜虽说便宜了不少,可还是太贵。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得三五年的,就连平头百姓也吃得起了呢?”
这却非是平儿信口雌黄,而是王熙凤眼见暖棚营生日进斗金,那缮国公家眼看遭受不住,便动了心思,想要将缮国公家中的暖棚一并买下来。
凤姐儿心很大,想着先将京师的暖棚营生尽数笼络在手,其后太原、西安、津门、济南……这北方大城多的是,说不得单单靠着暖棚营生就能赚个百万家资呢。
方才到得向南大厅,忽听得身后哀嚎声不绝,转头儿便见小厮背着哭嚎的贾环快步进了角门。
眼见后头还有个小厮随行,平儿紧忙过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撇撇嘴道“莫提了,环三爷跟着后院儿贾芹耍顽,不知怎么过路的马车惊了,好巧不巧将环三爷给撞了个正着。”
“唷,人没事儿吧?”
小厮道“怕是伤了胳膊。”
平儿紧忙道“那赶紧去叫太医,伤筋动骨的可不好耽搁了。”
小厮应下,紧忙追着前头而去。
出了此事,平儿暗自思忖,再没了说话儿的兴头,过了向南大厅二人分开来,紫鹃朝着贾母院儿行去,平儿则过穿堂,自夹道绕行,进东院,随即就听得赵姨娘那好似杀猪般的叫骂声。
过两道角门,绕过粉油影壁方才到了凤姐儿院儿。刚要进门儿,便见丫鬟善姐自内中行了出来。
平儿笑问“奶奶打发了差事?”
善姐就道“奶奶隐约听得前院儿哭喊,打发我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儿。”
平儿便道“甭去了,我刚好知道。”
善姐就笑道“那倒好,省了事儿了。”
善姐掀开帘栊,让平儿入内。平儿转过厅堂,便到了暖阁里。抬眼就见凤姐儿右脚打着夹板,如今正靠坐炕桌旁,借着烛光端详着账目。
眼见平儿归来,凤姐儿忙问“暖棚那头儿如何了?”
平儿解下外氅,善姐紧忙接过,平儿便笑道“还能如何?昨儿红玉去看了半日,今儿我又去了,料下头人也不敢怠慢了。”
王熙凤蹙眉道“可不敢小瞧了。上次那事儿又是谁传出去的?如今还查不分明。这庄户瞧着老实本分,为个仨瓜俩枣的,什么事儿都能说嘴。多去走动巡视,也免得下头人怠慢了。”
因瞥见善姐还在,王熙凤便问“扫听到了?”
善姐看向平儿,平儿就道“刚进府就听见环三爷哭喊,却是街上游玩被惊马给撞了。我瞧着,只怕胳膊使不上气力了。”
王熙凤哼哼一声,没言语。若换做往日,说不得王熙凤还得去寻贾蓉、贾蔷这些后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