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还是收入公中为好。”
黛玉抬首道:“父亲为官清廉,从未贪渎,又极得意孤本、善本,因是为官所得倒有大半换做了书籍。若三叔公想要,那书册便在书房里。”
这下子林沧忍不住了,说道:“这话怕是不对,巡盐御史每年养廉银子就不少,怎么会攒不下多少?”
黛玉乜斜其一眼,轻声说道:“王抚台、表舅自是知晓,扬州繁华,每年路过此地的同僚不知凡几。家父又是郊游广阔的,每次都要奉上程仪,多的三千两,少的几百两,母亲在世时就靠着母亲的嫁妆方才能度日。至于父亲为官所得,怕是尽数贴补进去也不够呢。”
王澍焕颔首道:“此言甚是,官场上迎来送往,这程仪少不得,那养廉银子看着多,奈何还不曾捂热便要散将出去。”
史鼐顿时笑道:“王抚台无怪声名远扬,原是当了过路财神啊。哈哈——”朗声笑过,史鼐看向林桁:“王抚台都这般说了,你可还有异议?”
林桁又不傻,就算心下不满,这会子也不敢硬挺着脖颈驳斥巡抚,只得唯唯应下。
史鼐便道:“还有旁的吗?”
黛玉说道:“除此之外,父亲早将家中姬妾遣散,独留了个孙姨娘随侍身旁。来日若父亲有不忍言之事,孙姨娘便要返乡,这一项还需三千两银子。算算典卖过家产,怕是还不够呢。”
史鼐颔首道:“唔,这倒是应有之意。倘若银钱不够,本候看不若典卖些田产,余下的再充入公中。”
黛玉屈身一福,谢过史鼐做主,随即道:“此事本该父亲来安置,奈何此番父亲病重,只得由小女来安排。妥当不妥当的,便只能如此了。小女年岁还小,家中并无旁的长辈、兄长做主,又要照料父亲,只怕素日里无暇迎来送往。只盼着处置过了家产,也能素净些时日,让……让小女好生陪父亲走过最后一程。”
说话间便要垂泪。
莫说是史鼐,便是王澍焕也心生不忍,蹙眉叹息道:“侄女所说,本官定要为你做主。我看林家别支并无异议,此事就照此办理了。”说话间看向林桁、林沧等,说道:“今日就定下文契,尔等得了契书就莫要在此搅扰了,速速回返姑苏。”
三人再是不满,也得捏着鼻子应承下来。
黛玉也是爽利,当即叫了丫鬟雪雁,自林如海房中取了木匣,从中寻出姑苏置办的田产、铺面,签字画押转入公中,并请王澍焕、史鼐作了保,快刀斩乱麻般了结了此事。
王澍焕与史鼐此番庶务繁忙,前番史鼐丢了大脸,等了许久才随着抚标来了扬州。他心知圣人只怕心生不满,这钦差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到头了,因是便存了放手一搏的心思。
即便如此,临行之前史鼐依旧留下了两个贴身使唤的小厮,命其守在盐司内宅,尽快将那烦心的林家别支打发走。
这二人一走,却说林家三人还要磨蹭,不料黛玉早就使人拾掇了行囊。那史鼐留下的两个小厮出自侯府,向来是鼻孔看人的主儿,哪里会给林沧这等乡绅留脸面?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儿、尖酸刻薄,将林家三人视作要饭的一般。林煜年轻气盛,禁不住与其口角一番,却挨了这二人一记窝心脚。
林沧哭嚎一番,却无人理会,黛玉早就不将其当做亲戚,这会子哪里还会理会?眼见哭嚎无用,林家三人只得灰溜溜离了盐司内宅。
盐司内宅总算清净了,黛玉虽身心俱疲,这会子却精神头十足。晴雯凑将过来为黛玉揉捏脖颈,嘴里好一番数落林家几人,还表功一般提及了林烁被打出去之事。
琇莹那憨丫头也心绪极佳,比比划划、活灵活现说着方才用了什么招式。
雪雁如释重负,琢磨着打发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