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第三天下午。
千笙接到了裴隽的电话,他请她去开设在杭城最大购物中心的滑冰场一趟,连车都给她叫好了。
她在叶国华、梁静姝和叶时屿精彩纷呈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赴约去了。
一上车,她就收到了一枝粉色的纸玫瑰。
“小姑娘,这话是你男朋友让我送给你的。”司机笑着打趣她:“看来他今天是要向你求婚啊。”
她讪笑,插科打诨了一路。
车子是在购物中心正门停下的。
一进去便是一条红毯,两侧还站着许多人。
工作人员似乎认识她,一见她便又给她送了一枝粉色的纸玫瑰,周围的人一拥而上不停地把手里的粉色纸玫瑰塞给她。
攻势太凶猛,她几乎是挤到直梯前,电梯门一打开,她就钻了进去。
趁着电梯上行的空隙,她数了数怀里抱着的粉色纸玫瑰,足足一百枝,刚好凑了个整。
滑冰场在五楼一整层,出了电梯,入目,空寂寥落,很明显是被包场了。
大部分的灯都关了,唯有棚顶的两张吊灯昏昏沉沉地亮着冷白微光,恰好在冰面上铺出一条小径。
千笙走到小径尽头的刹那,四周亮起幽浮清光,裴隽遥遥站在另一端,正深深地凝望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在冰面上的模样。
轻盈飘逸的考斯滕以白为主色,两袖是用纱练和薄布层叠缝制,仅有左臂袖子是银灰色,袖口处顺垂着同色纱练,上翻的荷叶双褶领完美衬托出他弧线优美的脖颈,胸口至左肩用灰、黑两色米珠绣出一枝花叶婆娑的玫瑰,满件考斯滕上还零星缀着细小的黑曜石。
温柔若春花,干净若晨露,圣洁若神祇。
黑色冰鞋滑到了她面前。
她挺了挺手中的粉色纸玫瑰,勾唇道:“我手里正好有一百枝纸玫瑰,要不你再给我凑一枝,正好101枝,寓意好。”
裴隽微微诧异,耳根有点泛红,他从背后掏出一枝粉玫瑰递到千笙面前,轻声说:“老天爷都在帮我。”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女孩漂亮的眼睛,似乎用尽一生的勇气那般,郑重道:“笙笙,你愿意收下这第101枝玫瑰吗?”
千笙接过那枝尚凝着露水的粉玫瑰,眸中水光潋滟,一字一顿道:“唯有这枝玫瑰是真花,你想对我说什么?”
裴隽俯身,轻贴在千笙耳边,温柔地说:“先看完我为你准备的冰演,好吗?”
千笙点了点头,眼眶微微发酸。
曲目是A thousand years。
黑暗中,一束清光打在裴隽身上,随着他的滑行勾勒出各种形状,冰面上绽开大片大片的玫瑰灯影,梦幻而绝美,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迹。
他并没有炫技,只是全身心投入其中,浓烈的情感似乎涨满了冰场的每一处角落。
旋转、跳跃、接续步,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的不可思议。
望向她时眸光温柔的仿佛能消弭一切苦厄与伤痛,唇畔的笑意明明清浅至极,却干净、灿然若灼灼烟霞。
他栉风沐雪而来,催开千树繁花。
一曲终了。
裴隽单膝跪在千笙面前,朝她深深行了一个骑士礼,他说:“这支冰舞我只为你一个人表演。”
千笙扬起嘴角,明知故问:“一辈子?”
裴隽温柔一笑:“一辈子。”
时间乍然凝结,世界寂静无声。
“笙笙,我之前的二十三年人生恰如那一百枝纸玫瑰,纵然锦绣华丽,却终是了无生机的死物,你出现后,我的世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