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难看些。
手中药瓶被夺去,背后触及不到的淤伤泛起一阵清润的凉意。
“你弄疼我了。”
他侧头看着正在给自己涂药的千笙,静静凝视她白皙的侧脸,对于男女大防,她从来不在意,对他动手动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已习惯她的大胆。
千笙下手更狠了,声音里不知是生气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她哼了一声,冷冷道:“怎么不疼死你?”她顿了顿,斜睨着萧珩那张挂了彩却依旧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皮笑肉不笑道:“谁准你痛也不喊一声?谁准你难过也不掉滴泪?谁准你硬撑着装坚强?”
女孩的发问急促如雨点。
萧珩一时有些发懵,他缓了缓神,唇畔衔了丝戏谑的意味,好整以暇道:“你心疼我?”
幸福值+3
幸福值:28
若是换做往常,幸福值上涨,千笙必然乐的开花,可她此刻只有满心的窝火,她冷笑道:“心疼你?我呸!”
她把萧珩掉了个个儿,粗暴地把他脸上、胸口上的伤涂好伤药,跳下床,指着他那张欠揍的脸道:“快点穿好衣服,吃完饭去复习功课,我会监督你的,敢偷懒懈怠,我打断你的腿。”
萧珩侧躺在床上,支着头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千笙,淡淡道:“听你的。”
幸福值+32
千笙:“……”
狗屁的气运子!根本就是一个受虐狂。
……
萧珩勤勉,用过晚膳后短暂休息了片刻,便坐到了书案前。
千笙从不质疑萧珩作为气运子的好学与上进,说是监督,实际上是想了解一下大徵王朝的文化。
烛光澄黄而明亮,烧红的炭火将承晖殿暖的没有一丝寒意。
萧珩正在读一本策论,不时做着批注,神情认真且专注。
千笙坐在另一侧,细细翻阅着萧珩的书籍,短短看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停下了手。
大徵王朝的文化典籍跟她现代所学相差无几,她很容易上手。
宫学发放的书籍多是将治国之道的策论,核心内容单一又枯燥。
她抽掉萧珩手中的策论,紧紧盯着他漆黑的眼眸,一字一顿道:“殿下,我问你,你为何要这般努力向学?”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别骗我,不然,我会伤心的。”
萧珩怔住,喉咙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似笑非笑道:“为了做皇帝,为了洗刷母族冤屈。”
大徵帝不是怕将军府威胁他的皇位吗?
那自己就要夺了他最珍视的皇位。
他那些所谓的兄弟为了皇位日日算计防备他,那他就要坐上皇位,将那些伤害过或者意图伤害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看着他们摇尾乞怜。
千笙笑吟吟道:“殿下,你这般爽快地将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告知我,不怕我张扬出去,让你身首异处?”
萧珩神情淡漠,无波无澜道:“我死之前定会先杀了你。”
千笙对萧珩的狠辣百感交集。
易地而处,她其实很理解萧珩。
经历过那些磨难,他变得狠辣无情也是正常,不黑化已经是万幸,她得做好人生导师,不能让气运子长歪了。
她说:“殿下,你会得偿所愿的,而且你会是流芳千古的旷世明君。”像是清风拂过一样那般悠长的叹息后,她缓缓道:“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如此奋进的初心,不过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纵使历经万千非人磨难,那些高贵无垢的灵魂终究是不会折损分毫的。
萧珩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