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纳闷,这人知道自己?
两人不约而同说起那晚的事,顾妄坦然承认,若不是她喊人来,他恐怕进了那巷子便出不来了。那些社会青年面色凶狠,也不知道是谁叫来的,和他隔了什么仇。
顾妄:“可能是我在学校太高调了,有人看着不爽。”
许霜点点头:“是会这样。”
这回他夹了些无奈的笑:“如果我真进去了,恐怕这会儿头都要成马蜂窝缠绷带了。”
他留着不羁的寸头,楼道口昏暗的响应灯下更显少年脸部棱角。
许霜耸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安慰:“我们是校友嘛,应该做的。”
顾妄却丝毫拎不清她话里的疏离,那晚之后,他来二十班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来二去,闲言碎语四起。
人群如潮水往教学楼奔涌。许霜逆人群站在花坛旁,得伸脚尖摩擦抵住瓷砖板才能避免被人群冲走。她个子高挑,一张脸白皙立挺,眼睛最是漂亮,不含物质时如溪涧深处不被现代森林侵蚀的鹿。
几乎每人经过她都会行注视礼,只是,那些眼神夹着几分揶揄。
许霜置之不理,手上拎着两件外套,轻咬下唇壁,眯眼眺望九班的队伍什么时候能来。
顾妄正和同伴说话,高杨先发现花坛边的女生,伸手肘捅了捅他,抬下巴示意他看去。
顾妄眼睛一亮,立即挤开人群朝她而去。四目相对时,他停在她面前,笑了笑,又看着她右手的棒球服:“你怎么不穿。”
“穿你个头。”许霜有些尴尬,这衣服就像一坨千金铁,她怕穿上会被异样目光压死。
顾妄还是第一次听她说那么重的话,笑意深了几分。
许霜没等他回话,忙拉住他T恤一角,走到教学楼后侧。
人少了许多,她也松了口气。
顾妄乐意跟着她,被那只小手拽着衣服朝前走的滋味,还不赖。
许霜看见他嘴角一直没下去的那抹笑,立马松开还拉着他衣角的手。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这人一看见她就笑得肌肉抽搐一样,让许霜老觉得自己脸是不是没洗干净,粘了什么脏东西。
“给你。”许霜把棒球服丢给他,没什么好语气:“真亏得你干得出来这事,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啊。”
顾妄手始终插在裤袋里,没接,棒球服垂直落地。
估摸着这人青春期爱装逼,她懒得计较,赶忙捡起,热心肠拍了拍衣服上粘落的灰。
阳光弱了一些,灌木丛恢复成一片片深绿。
他想起什么,顺口问:“做操干嘛不穿校服,见义勇为给别人了?”
许霜没答,这人不分青红皂白没经过她允许把衣服给她,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他接着看见她的打底衫清楚地透出内里黑色肩带。耳朵泛起红,脸往一边移。
她见他眼神躲闪,不觉严厉道:“你管我什么时候穿校服,倒是你,少爷脾气惯的,不说一句就把衣服传过来,如果失手不见了呢,你是不是要来怪我。”
是不是又有传闻要来指责她。
“衣服丢了我干嘛怪你。”他一脸无辜,眉皱起,“我不是怕你冷吗,你就穿那么点,薄薄一层布料,都不挡肉。”
他口无遮拦,许霜意识到,忙低头看了一眼,立马羞得脸色泛红。
许霜刚想把校服套上,却被眼前这人侧身一把抢过,他飞速越过灌木丛,往教学楼一侧楼道里跑。
她忙伸手去抓那只袖子,却被他用力一拽,失手了。
衣服在他手中挥扬,他回头笑,举高手臂,那藏蓝色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