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威廉基本交流没问题,只是几乎不识中字,随便拿了本册子找华人探长一起看,人家也说太深奥了,每一个字都认识,就是合起来后不懂其意,可能是专业的学术文件。
这让威廉陷入了两难,他不甘心错过一条大鱼,又怕真的抓错人,得罪了上流阶级,人家找律师告他,自己正和铁匠史蒂夫争下一任署长的位子,不想有任何丑闻被对手钻了空子。
他知道李盛路子广,不知道能不能私下请个学术界的专家去鉴定一下,若确认是大量红色书籍,那他立刻就能把人定性为政.治要犯,引渡到司令部去。如果不是,他还能偷偷把人放了,大事化小。
“一定要保密,CC好像知道了什么,他们每次找我都被我以工作繁忙搪塞了,可还是派了猎犬在我办公室周围监视。”威廉担忧的说道。
“我亲爱的威廉,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别担心猎犬,你哪天复工,我们就去瞧瞧都是些什么文献。”李盛拍着胸脯保证肯定做到保密。
“哦,太感谢你了。”威廉也假惺惺的同李盛握手,“愿上帝保佑你早日恢复健康。”
“你也一样。”李盛握上去,笑容里多了几分狡黠。
随着温度的回升,公租界的花园草坪上长出了新生的嫩芽,两个小特务站在路牌下,似乎在盯梢。
无视他们,李盛打了下左转灯,把车头转向了巡捕房的大门。红头阿三检查过车内两人的证件后,立刻打开了大铁门。
咯当,咯当——雕花的钟表匣子发出打锣似的报点声,李盛几乎是踏着点敲响了威廉的办公室。
一进入办公室,威廉热情的抱住李盛,两人勾肩搭背寒暄了两句,威廉就神秘兮兮的低声询问专家带了吗,答案当然是肯定。
在李盛的大声邀请下,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进入了办公室,他个子瘦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唇上还留着一撮小胡子,典型的学者三件套西装,似乎很有学问。
见威廉眼中露出信服来,李盛自豪的介绍那位先生姓孟,大哲学家孟子的第六十九代曾孙,他是德国留学回来的哲学博士,同时也是红色文集的专家。
“孟博士,你好,叫我威廉就行。”威廉笑着伸出手。
“你好,威廉先生,很高兴能帮您鉴别文件。”孟博士气质沉稳,莫名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没想到孟博士还是留德的博士,我个人很喜欢汉堡大学后门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呢。”威廉突然冒出一句德语,李盛惊的浑身僵硬,我去,该死的英国佬太谨慎了。
“不好意思,我就读的是洪堡大学(柏林大学),威廉先生。”孟博士不慌不忙的用德语答道,“若您怀念那边的食物,应该找个意大利厨子探讨,而不是我。”
孟博士傲慢的态度,反而引起了威廉的尊重,重新用起了中文:“哦,原谅我糟糕的德语,我说的就是柏林大学。我们还是先看文件吧。”
当着他们的面,威廉打开了身后的文件柜,取出一个牛皮档案袋交给孟博士,威廉解释这只是其中一本,博士可以先鉴定起来。
孟博士认真地一页一页翻看,忽的合上文册抬头,嘲讽似的勾嘴笑道:“威廉先生,你有这种闲心思试探我,倒不如把它们放在实践的路途上。”
“孟博士,怎么了?”李盛有些懵,怎么就甩脸子了呢?
“这是今年发表在《反思》上的一篇论文,讨论阶级矛盾的辩证关系,另一篇是前年发表在《经济学人》上的社会主义经济实用学。通通都是公开论文,哪有鉴定的必要。告辞。”孟博士摔下文件,怒而起身。
“威廉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太不信任我了。”李盛接到孟博士传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