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人群中的黑衣幽灵,同时受到了召唤,从公园里,从小路上,从民房中,仿佛一群嗅到血腥味的乌鸦,呼啦啦的撑开纯黑的翅膀,从四面八方涌到主街上。
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高峻霄。
事情源自军营的一场对峙,行动队长命令他们去老东门找高督办来协调矛盾,谁知卫兵说高峻霄穿着便衣出去办事了。领队的特务赶紧联.系了徐州城其他特务,他现在只想知道高峻霄的确切位置。
消息很快传来,有暗线在城北的古韵书店看到高峻霄去那买书。领队赶紧让最近的特工去找高督办,通知高督办军营出事了,让他回去处理。
于是他们又像是一股汹涌的巨流,把行人冲的七零八散。
黑衣幽灵刚看到书店的招牌,前方就遇到中学返校潮,交通变得分外拥挤。
这会儿已过了晌午,热浪在青石板上团团翻滚,狭小的道路两边停满了送孩子上学的小轿车,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些坐小轿车的家长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黑衣幽灵们只能下车,勉强在拥挤的人群里侧身而过,涨得通红的脸上淌着汗水,眼睛也被汗水弄的模糊不清。
然而老天爷也像是和他们作对似的,一场雷暴雨把所有人淋了个通透,等他们跑到书店,店主表示人家早就买完书离开了。
白皓月接到电话又热又气,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都是饭桶,就这么几步路,还把人弄丢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在城西看到高督办在集市上买东西。这次白皓月决定亲自去找高督办,然而他们就像是触发了某种诅咒。
一到集市口,电影院某场好戏正好散场,打着彩灯的巨幅广告下涌出不少观众,寂静的街头一时闹热起来。大家都被人群冲散,白皓月摸着配枪,他感到自己的血压,不受控制的往上飙升。
砰——竟然有人开枪了!
“谁特么开的枪?”白皓月暴怒的吼声也很快被淹没在人声中。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西城门挤,白皓月眼睁睁的看着手下被推倒了,后面的人又踩了上去。
受惊的群众彼此冲撞着、尖叫着,杂乱的奔跑声混和着痛苦的哀嚎声,汇成一股嘈杂的旋风,压倒了冗长的蝉鸣声。
这一场踩踏事故仿若火上浇油,加上之前特务们抓捕了不少无辜百姓,一件一件的事情积攒在一起,宛如一个巨大的雪球,忽然从悬崖滚落,把戴组长砸的措手不及。
戴组长忙着处理各方的投诉电话,一腔怒火也不知道该朝谁发。他本来在徐州城干活就备受争议,但为了总裁的理想他忍了,奈何手下人实在是不争气,为了驱散人群当街开枪,要是能抓到某个g党他还好辩解一番。
可这帮蠢货就是为了找一个毫不相干的高峻霄,让他去调节矛盾,这下可被杜鹰老匹夫抓住了把柄,直接投诉到韩主席那说他无视律法,纵容手下寻衅滋事,无故当街开.枪,导致电影院门口发生踩踏事故,多人受伤。
好话坏话都被杜鹰说完了,剩下的黑锅只能他来背,飞来之祸生生打乱了他的剿g计划。他被迫停止手头的工作,托关系上下打点,忙的不可开交。
剿匪队明明今天开拔,高峻霄这位总督办却摸鱼跑出去办私事,然后军营就吵起来,非要找他处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怕不是杜鹰老匹夫的阴谋。
然而想归想,理智告诉他没有确凿的理由,他对杜鹰毫无办法。
叮铃铃——
戴组长急忙接起桌上的电话:“喂。”
“雷音寺前日送了五个罗汉出来,要去彭城找戴金箍的孙悟空,问他借金箍棒。”那头说完一段意义不明的话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