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炮灰。
在这做苦力虽然辛苦,但是努力点一个月也能挣个几块大洋,养活一家老小也是够了,比起外面饿死的流民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老苟说的恳切,但是胡玉坤却找了个借口把清澄拉走了,他眼中满是不屑和厌恶,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小声对清澄解释,那种火头的鬼话三分真七分假,听过就当放屁,莫要当真。
其实刚才清澄就听出破绽了,一个月就算只领到1块大洋,在物价这么低的地方生活,也不至于各个都瘦骨嶙峋,倒是老苟面色红润说话铿锵有力,而且按他的说法阶级矛盾在矿区是不存在的,怎么可能!
这时那个孩子偷偷摸摸的从山后探出头来,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蛋,好像是洗过脸,整个人干净不少,被发现后他扭捏着蹭到清澄身边,低着小脑袋羞涩的问道:“姐姐,能再给我两粒糖吗?”
清澄毫不犹豫把糖袋子都拿出来:“姐姐问你几个问题,说对了全是你的。”孩子眼中满是对糖的憧憬,狠狠点了两下头。
“你到底几岁了?叫什么?”清澄晃着糖袋子诱惑。
小草谨慎的环顾四周,没发现别人才放松下来:“我没大名,家里人叫我小草。我虚岁十二了,你别和别人说。”
“老苟一个月给你结多少工钱?”清澄怜惜的望着孩子光光的小脚丫,此地都是锋利的乱石,他却连双鞋都没有。
“没有工钱,苟伯伯说我年纪小背不了多少煤,他自己掏腰包每天给我几个买饼的铜子。”小草淡淡的说道。
清澄心中却不住的冷笑,是啊,养只鸡鸭也要投把谷子,老苟这黑心又伪善的老混蛋真是会做生意,她又问道:“你家大人呢?”
“我爹赌博被追债的打断了腿上不了工,娘亲和大姐都被追债的卖了,大哥,大哥他不守本分,上山当匪去了。”这孩子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有些麻木,只有谈到大哥时,眼中方流露出一丝孩子该有的依恋。
可这残忍的事实让听得人心中一颤。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难道只有当恶人才能在乱世里生存吗?小草的话直接打破了清澄原有的是非观,心上像是被只看不见的手捏住挤压,令她难受的大口喘气。
在现实面前,世人都不得不做出一种选择,而这种选择对原本善良的普通人来说,可能永远是一种难言的痛。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上工?家里没地吗?”清澄帮小草擦了擦额头的汗,午后的地表温度仿佛要把人烤熟。
“没地,穷……我猜我爹大概是把我卖给苟伯伯了,但是我弟弟妹妹有饼吃就好。”小草低着头顿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相称的成熟。
清澄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何不食肉糜的傻问题,尴尬的换了个话题:“还有跟你一样大的孩子吗?”
“有啊很多,但是不知道为啥今天都没来上工。”小草挠挠脑袋似乎想不明白,清澄明白今天有采访,用童工终究有些难看,估计明天又会回来了。
“好了,刚刚的问题是我们两人的秘密,糖收好别被人家看到,爹爹也不能看,不然糖会自己逃走。”清澄温柔得抱住小草,理智告诉她不能给小草钱,他守不住。
但情感上实在是忍不住,清澄在糖果袋里混入几枚硬币塞到小草手中又摸摸他的小脸。不过几个饼钱,应该没什么危险,孩子看都没看就把糖袋子一股脑全塞到兜里,脸上乐开了花,不住的道谢。
“谢谢姐姐,这个给你,大哥说我们家虽然穷,但是别人的东西不能白拿。”只见孩子从怀中掏出一只草编的蚂蚱,翠艳欲滴,本该是生机蓬勃的颜色,此刻却让人觉得伤感,他大哥曾经也是个善良的人吧。
要不是时间快到了,清澄还想再问几个问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