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嘴里时还不让分出一半予谢雁鸣。
她有些时候没逛过市集了,瞧着盆里的鱼获也能瞧半天。谢雁鸣就跟在她身后,时不时问些话。
比如:“这条长须的鱼是什么鱼?”、“这么小的鱼也可拿出来卖吗?”、“这乳糕是用牛乳做的吗?”
姜繁一一回答,她看谢雁鸣像个孩童一般好奇,便联想到他曾说过的,自幼在山中苦修。
她视线落在一旁的谢雁鸣身上,他眼睫稍短,眸如点漆,平日里看人时眼神凌厉。
如今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摊主做面人,眼尾被微微瞪圆,倒是有几分乖顺。
姜繁心里蓦地软了下,山中孤苦伶仃的修炼,多枯燥啊。
谢雁鸣正瞧着那面人摊主的手法,旁侧凑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师兄,你要不要面人?”
姜繁打开钱袋子:“老伯,给我做两个面人,就照着我们做。”
她小时候与秦晓雪出去逛市集便喜欢照着自己做面人。
谢雁鸣很快拿到了自己那个面人,姜繁又拉着他去瞧糖葫芦,去瞧糖人,瞧一个问一次谢雁鸣要不要。
金色阳光穿过屋檐,在少女肩上跳跃,谢雁鸣视线随她而动,回过神来时,一只九连环在他面前晃。
“师兄,你要不要玩?”
谢雁鸣失笑:“我如今十九岁,不是九岁。”
他拿过九连环,刚要放回去,视线便在一个鲁班锁上顿了顿。
周遭人声鼎沸,奔过去的孩童手上的风筝鲜艳多彩,晃得光影游动。
谢雁鸣耳边似乎响起师父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徒儿!你瞧为师给你带了什么?”
面容清癯的白发道人捻着胡,献宝似地捧出一堆玩具,他独挑出一个鲁班锁,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不过就是个鲁班锁,我的小雁鸣赢了斗法,也能赢鲁班锁!”
那时谢雁鸣被师父第一次带着去见玄青子,与玄青子的徒弟小小斗了一次法,他赢了之后,对方私下却又提出比试鲁班锁。
彼时的谢雁鸣从未见过鲁班锁,自然输了。他很沮丧,回来便哭了。师父发现后便下山买了一堆玩具带上山,没几天又带着他与对方再比了一次。
这次不管是斗法还是鲁班锁九连环,他都赢了。
至此之后,师父每次下山,瞧见同龄人有什么都会给他带一份,他义正言辞:“别人家有的,我家小雁鸣也要有。”
而不管之后多少的玩具,谢雁鸣最喜欢的还是那个鲁班锁。
师徒俩最后一次谈话时,那个鲁班锁就摆在一旁。
黄昏落日,奇峰山顶,白发道人在树下打坐,面前放着推演罗盘,风声将他的话语送去很远。
“我辈之人,以匡扶苍生,斩妖除魔为己任,纵兵解消融,无悔矣。”
“但你修道十九载,雄鹰尚未展翅,死于围猎,我不甘心。”
少女的惊呼声将他的思绪牵回,谢雁鸣跟上往前走的姜繁。
姜繁在挤挤挨挨的摊贩中,看见一个颇为奇特的人。
那女郎戴着帷帽,面容不清,一身素白衣裙,不知是何料子,在阳光下如水波荡漾,隐有流光。
她面前铺着一块旧布,布上放着两三个木匣子,匣子是关着的。
姜繁蹲下身来询问:“女郎这是卖的何物?匣子吗?”
那女郎嗓音泠泠如泉:“你打开瞧瞧便知。”
姜繁依言打开匣子,数颗光滑润泽的珍珠躺在其中,她不禁发出了惊呼。
时下珍珠稀少,多是富人贵族喜爱,其价值更胜于金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