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蹬了鞋,把被子团到一边去,跪坐在他身边,对着太宰治的头发就是一通乱揉。少年无奈地看着她,任凭她捣乱:“怎么又生气了,小哭包?”
千叶知道,自己说“因为你没有好好保护自己”之类的话只会让他敷衍过去,干脆气咻咻地比划了一下:“都是哥哥的错!”
太宰治点头:“对对,都是哥哥的错。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他戳了戳千叶鼓起来的腮帮子,表情还挺开心,“你看,这下真像气球了。”
千叶“啪”地打掉他的手:“我还在生气,不要对我撒娇!”
他软绵绵地“诶”了一声:“哄妹妹的事怎么能算撒娇?”
分明就是在撒娇,像恃宠而骄的猫猫,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惹人生气。千叶蔫哒哒地扒拉着他的头发,蠢蠢欲动地想薅一把,到底还是没舍得,湿漉漉的睫低垂下去。
“昨天,血都把你的风衣浸湿了。我很害怕。”她声音闷闷的,还有点微微的沙哑,“羊那边的重力使和广津先生都在昏迷,好多人都不知道被爆炸掀飞到哪里去了。我把电话打给了森先生,拜托他派人来接我们……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有些期盼地抬起眼:“但是哥哥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哎呀,千叶是在撒娇吗?”太宰治故作可爱地眨了眨眼,脸上的婴儿肥让他看起来格外柔软,“因为千叶想要我留下来?”
千叶点头:“因为我最喜欢哥哥了!”
得到这样直白的回应,反而让他一肚子巧舌如簧无从施展。于是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
死寂般的安静在狭小的空间蔓延。太宰治鸢色的眸因刺眼的灯光微眯起来,千叶固执地盯着他,直到他转开脸,左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会离开我的吧?”她碰了碰他的手心,“……哥哥?”
不加掩饰的爱和依赖,带着令人想逃离的存在感,像寄宿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怪物,对他张开了无形的血盆大口。
太宰治低声说:“今天有没有乖乖吃早餐?”
千叶不说话了。
透过手指的缝隙,他能看到她期待的神情黯淡下去,伸手抹了好几次眼泪,把眼睛都揉红了,抿着唇抠了半天手上的痂,才慢吞吞地回答:“吃过了,森先生让人给我买了中华街的馄饨。”
千叶不需要费尽心思的转移话题,只要最简单地展示出自己的态度,她就会像乖巧的小鸟一样,顺着他的心意不再提及。
她若无其事地把他的手扒下来,啾啾叫个不停:“听说爆炸里出现了先代首领的身影,森先生担心得睡不着,爱丽丝昨天和我抱怨,说他一焦虑就更变态了。我听医生说,一周前擂钵街也爆炸过,那次比这回还要严重,mafia一整个小队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了,一大半尸体都炸飞了,医生没有解剖材料气的不得了。说起来,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居然是兰堂先生,上周完全没有听他提起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太宰治打断她:“稍等一下,上周擂钵街也发生过爆炸?”
“应该是……刚好一个星期前?”千叶想了想,“因为没有什么先代首领的踪影,所以也没得到什么关注,森先生也没说过。我也是刚刚听医生说才知道的。”
一周前,发生在擂钵街的剧烈爆炸,一整支小队最后居然只有异能者兰堂活了下来。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逗小猫似的挠了挠千叶的下巴:“不用扶,我伤得没那么严重……千叶,你给兰堂先生打个电话,说一下我待会去找他有事?”
“打电话不行,不过我可以发信息。”千叶把口袋里的绷带递给他,“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