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让凉薄的声音传来:“知道僭越,还问?”
那威严的目光如有千斤,锋芒一般,逼得人浑身发寒。
薄野欢欢愤怒抬到半空的手,尴尬又不失自然地垂下来,顺势将茶盏往司让面前推了推,难为情地笑笑,又瞧瞧下面的荣安。
刚才还一副得意洋洋的荣安,脸色煞白,侍女上茶险些被她碰倒,还是齐悦帮着扶了一把。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来者不善的三人忽然借故想起有要事需得离去。
其实打头的是荣安,荣安说走,其他二人哪还敢留下。
摄政王虽是生得俊美无双,一言一行看似也是温文尔雅的随和,任谁初见都会觉得这是极好相与的人物,可他肃清朝堂的雷霆手段,斩杀敌对政党的狠辣无情,京都早已无人不知。
方才那一呵斥,谁不发抖?
薄野欢欢客气挽留一二,见荣安连连说不,才遗憾道:“那好吧,天黑路不好走,你们可得仔细些,免得被那不怀好意的宵小之辈哄骗了去。”
荣安没落着好,还被这样奚落一番,脸上挂不住了,转身时动作太大以至步摇甩到脸上也不敢吭一声。
薄野欢欢心中顿时大为舒坦!
其实想来,好像前世荣安的父亲牧王不过多久就被司让残酷地搞下台了,因的是一桩贪墨案。不过荣安嫁了个审时度势又会恭维人的好丈夫,转头抱上司让大腿,夹起尾巴做人,这才幸免于难。
由此足见,识时务有多紧要。
薄野欢欢自觉那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也不多问,只借此暗暗警醒自己,转头忐忑问道:“我的满月呢?”
司让解着那节胡乱缠绕的绸缎,头也没抬,语调冷冷的:“怎么,我刚替你圆了脸面,还不如那个小婢女?”
薄野欢欢一顿,马上就道:“我谢谢你,再说,我丢人,你面上也无光不是?”
不知这话里哪个字取悦到了司让,他停下动作,笑了笑,递给松石一个眼神。
很快,松石便带了一个青衣侍女进来。
她来到薄野欢欢身前,就是一声饱含万千挂念与忧心的哭诉:“郡主!”
隔世再见,人好好的,薄野欢欢没忍住哽咽,要起身去抱抱满月,谁知忘了绳结没解开,刚起就被绊倒在司让怀里。
满月大惊,她们郡主最是厌恶跟王爷亲近的,连忙跑去拿了把剪子,战战兢兢递上去,然后就埋头跪下了。
司让冷眼盯着那把剪子,再瞧瞧这不懂事的丫头。
碍眼。
薄野欢欢额上冷汗直冒,忙吩咐道:“满月啊,你赶紧去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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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回,思绪万千,乱如麻,薄野欢欢想好好静静,想想日后出路,自然没心思办诗会,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翌日,一行人返程。
至于司屿,她半个字都不敢多问。
身边全是司让安排的眼睛耳朵,只怕说了一个雨字都要惹他们乱报消息。
届时再叫司让误会,只怕功亏一篑,后患无穷。
路上,薄野欢欢紧握着满月的手,一张灿若芙蕖的精致脸庞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忧虑。
满月晓得主子心情不好,但是王爷骑马与车架并行,也不敢说什么,便掀开另一侧车帘,让山野的春日暖风拂进来,与此同时,小树林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却叫她惊讶大喊:“郡主,我刚才好像看到玉娘了!”
薄野欢欢一惊,立刻叫停车夫探出半个身子。
满月急急指着那处,可惜薄野欢欢还没看见,就消失了。
驾车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