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本来还只是在听“皇家秘辛”，参与到老朱家家庭内部的纷争，在一旁看热闹。
但等这位永康长公主瞪了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话，张周才反应过来，感情还有我的事？
是你自己嫌弃你家那位没出息，想让他出人头地，然后死乞白赖非要从军，现在愿望达成，只因为他没有从军经验，被人排挤到前线领兵，这都要怪我？
怪的着吗？
周太后都不把孙子的指控当回事，她假模假样问道：“秉宽，军中可有妒忌懋仁才华的？”
张周点头道：“崔驸马虽无实际带兵经验，但潜力颇佳，可说是潜藏的千里马，军中有人妒忌他才能的人肯定是有的，尤其是一些混吃等死的勋臣将领，将崔驸马当成眼中钉也说不定。”
朱祐樘在一旁瞅着张周，那眼神好似在说，秉宽啊，你怎么还推波助澜呢？
“但不遭人妒是庸才啊。”张周补充了一句。
周太后微笑点头道：“秉宽说得对，有本事，才不怕被人妒忌，就好像秉宽……你在朝中应该是深有体会吧？”
张周道：“太皇太后言笑，臣在朝中是尽职尽责做事，不曾主动与人有过纷争。”
张周微微点头，目光继续看着戏台。
永康公主以前只见过老太太拉偏架帮自家人的，却没见过帮外人的。
无所不能，好似天神下凡，指哪打哪，鞑靼人都鬼使神差听张周的，跑到马池去送死。
这种戏，只是作为垫场戏，不作为主要卖点，但张周却看得饶有趣味，毕竟在一旁还有几名从朝鲜过来的女子，其中还有直接是朝鲜国王李怿上贡给大明，却被直接御赐过来的。
而最近京师中市井舆论，简直是要把张周吹到天上去。
有关崔元在战场上的表现，远在两千多里之外的张周是不可能知晓的，甚至也没想到，崔元能被李鄌派出去当先锋官的先锋队。
“啊？”朱凤显得很惊讶，饭都顾不上吃了，“没见过吗？张兄可是说要照顾她的。”
“我把礼都让人给退回去，以后再有来送礼的，我都会拒绝的。”朱凤道，“像张兄你说的，以后只有你领兵的时候，我才会跟你一起上阵，别的时候……让我留在京城也挺好。”
“张兄啊，她一个女子，孤苦伶仃的，就算现在已经不需要我来接济她，但始终……她还是需要一些照料的，我一直希望，她不至于会孤苦终老，张兄你看……”
在等饭菜时，朱凤也无心去欣赏什么“貌美的戏子”，他道：“最近来给我送礼的人不说，还说愿意跟我去西北历练。”
“难啊，大人。”高丕道，“咱在行军，平江伯就算拍马来追，也需要个几日。”
主要是张周也不好对付。
“呵呵。”
高丕心说，这话听起来不对味。
高丕没回答，显然他没法去影响陈锐的决定，就算现在给陈锐去消息让他配合，都来不及。
朱凤到他这里蹭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这也让张周知道，其实历代的审美也差不多，只是对于妆容等有时代的局限性。
这天张周还在戏楼内观赏戏曲的排练……当晚戏楼并不对外营业，而是在排新戏，而张周作为幕后东家，自然是要过来指点一下的，既要履行东家的责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消遣。
朱凤摇头道：“还是别了，长公主……不好招惹。”
张周心想，我几时说要照顾她的？
朱祐樘与张周回到乾清宫，朱祐樘还带着歉意道：“永康性子，是朕几个皇妹之中，最执拗的一个，秉宽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