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声音也软了不少,永昌侯说得对,哪怕心里恨,现在她也只能忍。
这个头,她必须低。
谢氏冷静下来了,这可不是沈青竹想见到的。
在心里盘算,沈青竹的眼睛转了转,她随即开口,“爹既然开了口,我自是没有不应的,我会尽力而为。只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医者是人不是神,我既然答应给夜晟澜一直,就必会尽力,可是治疗一旦开始,情况瞬息万变,那是在跟阎王抢命,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谢氏盯着沈青竹的眼睛,陡然瞪大。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可以为夜晟澜治疗,但他是生是死,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你放屁。”
还没开始治疗呢,就先把夜晟澜的生死,跟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
沈青竹这话,把刚冷静下来的谢氏,一下又点燃了。
她听不得这些。
要不是永昌侯拽着,她恨不能去把沈青竹撕了。
“沈青竹,不论你做的怎么隐蔽,可我心里清楚,澜儿就是你害的。我没有证据,我奈何不了你,可是话我放在这了,澜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豁出去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少跟我说什么医者是人不是神,说什么生死你不能保证,我不吃那一套,你给我记住了,澜儿生,你生,澜儿死,你死。”
谢氏疯癫发狂,沈青竹才好开口。
垂眸掩去自己眼底的笑意,沈青竹一副委屈又倔强的样,半晌她才哽咽地回应。
“既然侯夫人如此说,那你们就另请高明吧。”
“你……”
“没错,是医者仁心,可有这仁心,也不意味着就要让自己受委屈,我又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凭什么为一个害我算计我的人,赌上我的身家性命?抱歉,我做不到。”
“你……”
谢氏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永昌侯更气得发晕,不过,他气的是谢氏,气的是她这脾气。
好好说,沈青竹都已经松口了,一切等沈青竹给夜晟澜治完了再说不行吗?她这一点就炸,把好好的局面又搅合成了这个样子,她到底明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有那么一瞬,永昌侯真想敲开谢氏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蠢?
愚不可及。
永昌侯给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人把谢氏拽到一边,这才开口,“青竹,不用听澜儿他娘的,你先救澜儿,我保证……”
“爹。”
打断永昌侯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沈青竹福了福身。
“爹,我是新进门的儿媳,之前又闹过一场,我是最希望这个家和睦,希望家人接纳我,让我自己好过些的。爹开了口,我自然也没有不应的。可是,侯夫人心里认定了是我害了夜晟澜,她也信不过我,不说治疗若真有个好歹,将会如何,且说眼下这平白惹来的谩骂,我就咽不下去。我是好脾气,可也不是没脾气,爹,我也是个人,人心都是肉长的。”
“那……”
“我去准备金针,去准备治疗需要的药材,半个时辰内,会准备妥当,想要我救人,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两个要求。”
沈青竹转了话锋,永昌侯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
“你说。”
沈青竹瞟了眼谢氏,表情凛然。
“第一,爹说侯夫人污蔑我时拿的药材,是小丫鬟做的手脚,她掌家不严,用人不当,那就让侯夫人交了掌家之权吧。”
谢氏闻声,气得发疯,“沈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