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慢点儿——” 易梦诗正教导小阿生用膳礼仪,还未满三岁的孩子连拿羹匙的手都不稳,更别说将羹匙上的食物准确地送入嘴里。 所以小阿生的嘴巴四周都是残渣,看上去像个花猫。 “吧唧——吧唧——吧唧——” “哎,吃东西的时候可不能吧唧嘴啊,娘要打你的小嘴了!” 小阿生吃着吃着,又吧唧起嘴来,小孩子总没有记性,前面警告过了,后面又来,易梦诗再次严肃地警告道。 年幼的孩子努起嘴巴,不敢再有方才的大动静。 易梦诗手指尖夹着手帕,给他拭去嘴角多余的残渣,好让他舒服些。 “娘子……” 白桃此时从外头回来,一回来便走到易梦诗身边,似有话要说。 易梦诗只专注着孩子,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 “娘子,那个……” 白桃支支吾吾,面色凝重,纠结这话当说不当说。 易梦诗这才看向她:“怎么了?一回来就站在这里……” “娘子,将军他方才外出回来……” 白桃其实想说的,是有关韩熠的事。 易梦诗并没有在意,他外出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日日都有。 “我听流霜说,将军一回来便不大好,现在正躺在榻上……” “可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易梦诗声色激动,这一下的反应可不是一般大。 白桃摇摇脑袋,声称自己不清楚,她也是在流霜那儿听来的。 易梦诗紧抿着柔唇,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她默声地坐着,思绪都不知飘向了何处。 “娘子,您要不去看看将军吧?” 白桃这一句,唤回了易梦诗的一点心智。 “他有人照顾,何须要我?” “可是……”白桃顿了一下,再道:“您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有何用?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易梦诗淡下声音,收回眼底的担忧,随而转向小阿生。 白桃瘪着嘴巴,也不再提这件事。 只有小阿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拘无束。 他尚还不懂大人那复杂的世界,所以是这军营里活得最自在的人。 然而易梦诗的嘴说得有多无情,她的身体便有多诚实。 军营里四处生起火光的时候,小阿生早已入睡。 他早前便叮嘱过,让她不要在夜间出军帐。 可她还是出来了,只因放不下他。 当易梦诗回神之时,她已经走到了他的帐前。 她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进去,只是不看他一眼,她今夜定是无法入眠。 易梦诗的脑海中全是他腿疾发作时的画面,他一疼起来,全身都蜷缩着,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 可即便疼到脸色青白、唇瓣干裂,他还是一声不吭,自己默默地忍着。 可想而知,他这些年究竟是如何过的。 “进来。” 易梦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听到他的声音,是从帐里传出来的。 她感到奇怪,她好像都没说话,他是怎么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