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上,即使他比她高大许多,但某些方面他还是低了一等。 男人紧闭那双凉唇,黑着脸不吭半个字。 他在她面前,永远装不了太久。 “唔……” 韩熠将自己“交付”于她,几乎把自己的重力托在她身上。 易梦诗被他压得差点没有顶住,膝盖还被压到微微弯曲。 “要不能就别勉强。”他故意这么说,着实很让人火大。 易梦诗咬着贝齿,忍着想喷他一脸的怒火。 她一个小身板要拖着他这人高马大的男人,确实很费力,更别说要把他拖回他的营帐。 夜晚的视野本就不好,易梦诗没去过他的营帐几次,且军营的范围内都立着大大小小的军帐,她一时还真分不清哪一顶才是他的。 早猜到她不识路,韩熠紧拧着浓眉,他依旧强撑着,但回去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反客为主,本来是易梦诗拖着他走,现在却换成由他主导。 大夜间的,两道相叠在一起的身影横七扭八地走着,看着很是诡异。 易梦诗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拖着他走回去的,只记得他们一进帐内,她撑着最后的气把他送回了榻上。 松手的那一时刻,易梦诗如释重负,她的额间已挂上了几滴汗珠,累到粗喘,胸口小幅度地起伏着,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而韩熠仍没什么变化,他一仰卧床榻,便一脸痛苦地攥紧拳头,面部肌肉都狠狠揪着,并不乐观。 “我去给你找郎中……那叫唐天宝的,是你们这儿的郎中吧?” “不必……老毛病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韩熠龇牙,嘴里强挤出了几个字。 易梦诗正要开口,想问他这是何毛病,她以前怎么都不知道。 可她差点忘了,他们已经分开三年了,这三年中在他身上发生的事甚至都与她无关。 易梦诗吞下所有的疑问,眼前最要紧的是帮他缓解痛苦。 她先为他掖好被子,然后起身寻了一遍营帐,找来干毛巾和水。 干毛巾是擦他面部上的汗,水是小围炉上烧的,正巧可以用。 易梦诗擦了一遍他的额头,上面都是冷汗。 她一直坐在这儿,他痛了多久,她便陪了多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的呼吸均匀了些,冷汗也出得少了。 易梦诗观察他的面色,正慢慢好转,她想起方才的热水,现在应该已经放凉了,于是起身去取。 “你去哪儿?” 他躺在榻上,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但感应倒是挺快。 以为她要走,所以即使痛感刚缓下去,他第一个关心的也是她。 “水太烫了,我放了一会儿,现在应该能入口了,我去拿。” 她低声回道,其实那水她放得不远,只一伸手就能拿到。 可他就是太敏感了,深怕她会走。 易梦诗拿下盛着水的杯子,然后坐到床头扶起他。 有了她的协助,韩熠坐起身一点都不吃力。 她伸过水杯,里面的水早已放凉,“要不我加点热水?” “不必,能喝就行。” 他已经没有那么讲究了,生活和仇恨已经助他褪去了许多骄傲的贵气,如今仅存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