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万两官银在押运进京的途中全数丢失,而负责押运的上千名官兵尽数被杀,无一人幸免,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昊元帝更是雷霆震怒,接连派出金吾卫前往探查。
可丢失官银的地界儿,是一片紧邻涡河的荒山,山上无通道,沿河寻找更是踪迹全无,金吾卫无功而返,被昊元帝骂得狗血淋头。
却也只能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因此这事儿,始终是昊元帝心头的一根刺,一旦碰触,总会引起一阵怒意。
“利文这话是何意?”
昊元帝眸光中隐现寒芒,道:“莫非你知晓其中曲折因果?”
范利文略一颔首,道:“不知。”
昊元帝眯着眼睛睨他。
范利文双手行礼,道:“不过臣却知这银子最终落入了谁人的口袋,又是如何成全一个落魄之人的暴富心愿。”
不待昊元帝再说什么,范利文双膝跪地,叩首道:“臣誓将此事真相查明,还天理昭昭,今日便是来与陛下求一道手令相助。”
御书房的门被从内拉开,身着朝服的范利文神色淡然地迈步离开。
在他的袖子里,稳稳揣着一道御赐令牌,便是袖中光线昏暗,但令牌表面的鎏金还是流转着熠熠光泽,好像一丝丝细密不易察觉的事情,在隐隐发生着。
宣王府,正屋。
暮秋握着一道书信,走到兰夫人面前,道:“后门才接了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兰夫人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将那封信接了过去——
深夜。
兰夫人披着深色斗篷,连灯笼都未提,独自一人打开后院的门,缓步走向更西的一处破落屋院。
她推开院门的瞬间,几道黑色身影倏然从墙头翻下,在她面前直直跪下去,齐声道:“属下护驾不利,罪该万死。”
兰夫人挥手平身,淡淡开口道:“尔等是如何找到本宫的?”
跪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抬起头,双手抱拳道:“属下截获一封密信,上面正是您的画像,信上还说明了您的所在,这才急忙寻来。”
兰夫人微一蹙眉,登时想到花灯节那晚的蹊跷,疑道:“那密信是何人所发?”
墨色夜空中悬着一轮清冷弯月,静静俯瞰着人间,将一切尽数笼在其月华之下,幽暗却也明亮……
兰夫人独自离开这事儿,桑北延几乎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
犹疑片刻后,还是翻进了江幼的窗子。
正敷着面膜,在榻上做睡前瑜伽的女子眸光一闪,缓缓舒出一口气,道:“翻窗子有瘾?”
这正屋,就如她独立的院子一般,若是有事直接敲门说便好,可桑北延每每都是翻窗入内,就好像门上有钉子扎手一般。
桑北延毫不理会,只告诉了她兰夫人的举动后,再次翻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