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簪子亦静静躺在匣中。
铜镜中,映出她似笑非笑的模样。
萧莫言在讨她欢心,她该喜才对。
可此刻他拥着温香满怀,这些珠钗在她眼中更显俗不可耐。
她宽下外衫随意搭在木椸上,神色疲惫行向床榻。
忽而立在软榻前诧异,碧色幔帐被换成了藤紫色。
那藤紫色幔帐竟垂放着,她有气无力撩开上了床榻。
阮翛然只觉手上一暖,整个人便被拽入帐内。
来不及呼喊,嘴便被捂住了。
“是,本宫。”简单二字,阮翛然停止了挣扎。
她抬眸望去,真真切切是萧莫言。
他只着了贴身寝衣,见她不挣扎便松了手。
阮翛然惊魂未定,颤声道:“你为何在此?那侧妃呢?”
萧莫言自行躺好,困倦道:“殿内有暗道,包侧妃早已就寝。”
阮翛然望着他坦然自若,忍不住问道:“难不成,又是假侍寝?上次迷晕了赵良媛,这次故技重施?”
萧莫言撑起眼皮,见阮翛然仍坐在一旁,伸手将人拽入怀里,懒懒散散道:“差不多吧!”
阮翛然推了一把他,嗔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安心宿在寝殿内?”
萧莫言重新将人捉回怀里,埋首在她雪颈间,顾左右而言他,声色嘶哑道:“本宫,头痛欲裂,快些就寝吧!”
阮翛然这才发觉他面色发白,登时心尖一软不再反抗。与他商议道:“萧莫言,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你还是回……”
“孤男寡女,哈哈。”萧莫言似有嘲讽一笑,又道:“你莫不是忘了,你我可是有夫妻之实的。”他那不安分的手托住圆润,口吻恳求道:“本宫,想与你……”
“不可以,萧莫言,色令智昏,可是你自己说的。”阮翛然有些惊慌失措,身抖心颤。
她是有几分动情,可她怕极了一辈子困在深宫,与其他女子争宠。
如今年华正盛,来日人老珠黄,眼睁睁看着他左拥右抱,新欢娇颜无数。
萧莫言似乎累极了,已然伏在她肩头起了细鼾。
她一动不敢动,直至确认萧莫言熟睡,方才敢将他人慢慢推开。
已是中秋夜凉,她轻手轻脚为萧莫言盖上锦被。
阮翛然侧躺与萧莫言正面相对,目不转睛凝着他的睡颜。
眉目如画,白皙肤色更显唇若涂脂。
也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阿姐。”萧莫言迷迷糊糊似在呓语,低柔唤了一声。
接着便恢复安静,仍旧沉沉酣睡。
她心中五味杂陈,矛盾至极,不甘心就此沦陷。
红烛淌泪燃烧殆尽,摇摇曳曳悄然熄灭。
翌日,睡意朦胧,她却觉得气息憋闷。
她眨眼间看清始作俑者,萧莫言正在陶醉偷香窃吻。
她选择闭目假寐,不消片刻唇上一凉。只听萧莫言气息微喘,喃喃自语:“幸而未醒。”
一阵窸窣声,便再没了动静。
阮翛然这才偷偷眯眼察看,床榻上已然没了萧莫言的身影。
她更好衣衫,匆匆洗漱,而后赶去寝殿门外。
东曦尚未升起,天际泛青仍灰。
秦荣裹着一件披风,背靠梁柱缩在地上打盹。
阮翛然体谅秦荣,身为贴身太监的不易。
先行去命宫人准备洗漱,省得秦荣醒后来回折腾。
少倾,红霞漫天,已近辰时。
寝殿内传出传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