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吃你的。”吴天德伸手去夺她手里的罐子。
南歌抱住罐子不放,同时施下了恶毒的诅咒:“狗仗人势的东西,扣我哥的工钱,还抢我的粥,就不怕吃了遭报应肚子疼吗?”
吴天德原本也住在窝棚里,靠卖苦力为生,可自从他姐姐傍上了漕帮白虎堂堂主林厉江,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了码头上分包工作的小头目。
林厉江是漕帮总把头手下的第一虎将,一身狠辣功夫心狠手辣,道上的人没有不怕他的。吴天德仗着有林厉江做靠山,经常压榨手下的码头工人。别人都怕楚离,吴天德可不怕,还克扣过楚离的工钱。此刻见南歌不肯交出罐子,他没了耐心,一巴掌扇在南歌脸上。
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南歌松开了罐子。
吴天德拎起罐子,抬腿还想踢她两脚,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怒喝:“住手!放肆!”
随后一个男孩跑过来,用力推开吴天德,挡在南歌面前。他身材圆滚滚的,脸也白白胖胖的。却叉着腰,挺着胸膛,气势十足:“你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小孩吗?”
吴天德虽然凶悍,却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一身富贵打扮的小少爷。他恶狠狠地朝南歌啐了口,拎着陶罐骂骂咧咧地走了。
“还我粥!”南歌爬起身还想追。
公孙云卿急忙扯住她的手腕:“你别喊了,给他便是了。你若执意追,一会儿我走了,他又打你,你该如何?”
他声音清脆干净,像夏日冰泉一样清爽。
南歌一怔,随后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你知道什么?我哥哥病着,还没吃饭呐。”
公孙云卿有点气愤:“你哥哥病着,你还有心思偷我的墨条。为什么随意放马蜂蜇人?被马蜂蛰一下很疼的。我要是当时叫起来,我爹一定让人打你板子。”
做惯了亏心事的南歌毫无羞耻心,立刻扬起下巴否认:“我哪里偷你的墨条?”
话音刚落,那根墨条从她袖子里落了出来。
两人一齐低头看着地上的墨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到底是脸皮厚,南歌回过神,抬起下巴继续说:“现在墨条物归原主了,放手。”
公孙云卿还是不放手,他弯腰将墨条捡起,递给赶过来的书童墨思,又从墨思背后的背篓里拿出一根新墨条塞到南歌手里:“你偷的墨条我收回去了,这是我送你墨条。你既然偷墨条,一定是爱读书的人。既然是爱读书的人,便要懂礼义廉耻。以后你要墨条,来公孙府找我,我送你便是。你生得如此好看,便要表里如一,品性高洁,切不可再行偷盗之举。下次你要是再偷,我就禀告父亲,让他打你板子。”
这小胖子说她“生得如此好看”耶,虽然大家都说她好看,但为什么这话从小胖子嘴里说出来,异常顺耳呢?
不过,哪有人送小偷东西的,他是傻子吗?
南歌像看天外来物一样,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张胖嘟嘟的脸,妄图找出对方脑子有病的证据。可看了半天,她觉得眼前的小胖子虽然胖到眼睛都成了两条缝,却越看越可爱,越看越顺眼,光是盯着他的脸便觉得心情无比顺畅。
“我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没注意到南歌的表情变化,公孙云卿苦口婆心地继续说教,“可记住了?”
“听明白了,也记住了。”南歌有意逗他玩,回答得很干脆。
以理服人,顺利劝说迷途女孩回头是岸,公孙云卿非常满意自己的努力成果。他笑了,从墨思手里拿过一个食盒递给南歌:“你刚才不是说你哥哥还没吃饭吗?我母亲为我准备的点心和午膳,你拿去吃吧。”
灿烂的笑容,清澈如江上的清风,山麓的明月,驱散了周遭浑浊不堪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