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出现了不少身着金鳞符甲的持锐士兵,将灯红如昼的街道与其他街坊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教坊司青楼花魁以十二花主命名,东西两院各占其六,每个花魁占一处楼阁院子,称之为青倌,即卖艺不卖身的艺伎;院子里又养着一批能歌善舞,出卖皮肉为生的红倌,像熙春楼请来那些歌舞姬就属于后者。 世事无绝对,教坊司这种地方,两者身份随时间、地位、金钱总是不停变化。 他直接去了广寒清池。 虽然丁冲没有明言在哪家楼院,凭着他对那家伙的了解,很容易猜出来他的意图。 广寒月桂,正值初秋。 这里的花魁便命名金雪。 白墙青黛,桂林暗香,院子雅致而清幽。 小龟公清秀标致,长了副好皮相,院门内迎客,见客人年轻,不由上下打量,脸上堆着笑容,毕恭毕敬: “公子茶围还是酒局,拉铺住局都要提前预约,不然得看姑娘得不得空。” 沈渐微笑,以前跟王献来过一次,坐了不超二更便匆匆离开,规矩还是懂得一些,轻松的笑道: “找人。”从袖筒里摸出银块,抛给小龟公:“记得这边茶围十两,酒局十五。” 银块约莫十一二两,这种地方茶围也就是所谓的入场费,定价也是种宽泛的说法,从来不讲多退少补,多余银钱只能当龟公小费。 小龟公乐得眉开眼笑。 一二两银子之于道院学员真心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笔不菲额外收成,哪怕最穷的寒门道生,旬日补贴,修行资源加起来,每月基本等同普通人家十年辛苦所得,这并不表示道院个个富足,随便可来城中消费;与吃喝嫖赌相比,修行才是最大的销金窟,光靠道院那点补贴,买一块稍微品相上佳的灵髓都勉强,灵髓又是修行中增补灵元真气必不可缺的物件,哪还有余钱跑来城里面花天酒地。 “公子贵姓,不知找哪位相好姑娘。” 当有钱人就不一样,小门房可以假花魁对别的小气客人冷淡,对出手大方的公子哥可不会怠慢半分。 如果天天遇上这种客人,让他跪舔都愿意干。 “不是找姑娘,找一个朋友,男的。” 小龟公听了这话,菊花一紧。 风月场所什么爱好的客人都能遇上,教坊司各楼有花魁撑门面,背后又有太常寺、鸿胪寺这种官方靠山,有龙阳之好的客人多半不会往花魁院子跑,白花钱嘛!然而事无绝对,天晓得会不会有男女通吃的有钱人光顾,老鸨子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价格合适,谁敢担保不会把他菊花给卖了。 好在沈渐厚道,笑道: “跟朋友约好在这儿见面。” 小龟公松了一口大气。 “公子的朋友长啥样,我先领公子进屋,你说个模样,我帮你去寻便是。” 走进屋,沈渐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丁冲,同时也看见了面色苍白精神委顿的萧塬,一名容貌清癯的老者腰板笔挺立于身后,一口狭直长刀斜插腰带。 他拍了拍小龟公的肩膀,意思是不用麻烦了,径直来到丁冲身旁坐下。 “怎么伤得这么重?” 丁冲拿起桌上酒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喝得太急,酒一入喉马上大声咳嗽起来,腰也弯了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 沈渐伸手轻拍着他的背,看向萧塬。 萧塬也没好哪儿去,气息孱弱,显然受了内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