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传旨已经过去七日之久,天南地北再远的路,走加急的驿道也该到了。 更何况,那两位王爷耳聪目明,消息灵通,何至于现在还没个准信? 殿下一片孝心无错,可却不应该成为被拿捏的把柄!” 白行尘摇头失笑道: “你把东宫想得太下作,本王与皇兄乃手足至亲。 太子若要害我?根本不需要等到今时今日。 六部当中,大半归于他,二十年科举选拔府州官吏,多少士子私下投效东宫? 太子爷一声令下,四十九府都要翻天! 别看市井坊间传什么五龙同朝,燕王党、怀王党、宁王党……都是笑话罢了。 依本王看,满朝都是东宫一党! 你信不信,太子若要剪除藩王羽翼。 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本王的义兄,执掌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前来褫夺兵权?” 黑衣僧人道广沉沉叹息,他何尝不晓得太子监国二十年。 东宫树大根深,底蕴雄厚,绝非一两位藩王能够撼动。 尤其是人道皇朝统摄万方,凡有官职品秩爵位,皆会受到辖制。 一道圣旨发下,龙气国运镇压,未成大宗师很难挡得住。 “太子善用权术,凉国公杨洪跋扈日久,直到出个纪九郎给东宫作刀,方才步步打压一举拿下。 由此可见其心思之深,城府之重。 贫僧听闻灭圣盟隐有异动,极可能行刺王杀驾之事! 太子迫于对洛皇后的誓言,也许不会亲自动手。 可难保不借刀杀人!” 道广深吸一口气,在他看来高坐于东宫的那位储君,实乃天底下最精通人心者。 “贫僧阻止殿下入京,一是不想成为棋子,落入被动; 二是现在朝廷内外暗流汹涌,太子处于明面,乃灭圣盟的心腹大患。 只要殿下愿意静待天时,蛰伏不动,定能从中得利。 佯装抱病,不去京城。 殿下不动,怀王、宁王也不会动。 太子便要亲自扶灵……” 轰! 随着闷雷也似的一声巨响,黑衣僧人话音戛然而止。 那杆顶天立地的大纛剧烈卷动,浓烈气机嗡嗡颤鸣,震起惊涛骇浪般的实质波纹。 位列四重天大圆满,半只脚踏进宗师关的道广和尚,几乎是瞬间跪倒下去。 双膝重重砸进地底,溅起混合血水的殷红泥土! “殿下……” 一袭黑色僧衣的道广和尚,顿觉两肩沉重无匹。 仿佛厚重大山倏然压下,坚不可摧的筋骨体魄脆弱似瓷,发出“喀嚓喀嚓”的碎裂声音。 白行尘垂眸俯视,大宗师的一缕气机流转,便就牵动千里之内的兵伐凶煞,几乎把道广和尚碾得崩毁。 “你既然知道灭圣盟那帮余孽,将太子当成首要目标,还谏言本王按兵不动? 让本王坐视皇兄遇刺,致使朝廷大乱,天下动荡? 其心可诛!” 这四个字一落下,便像刀斧加身,斩伐于道广和尚的肌体,霎时就裂出数条狰狞伤口。 黑衣僧人所烙印的道则法理,好似神铁铸成的锁链根根崩断,顷刻血流如注! 似是感受到白行尘喷薄而出的怒意与杀机,周身数十丈内,先登卫亲军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