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般容易拿捏。 “其实断案,倒也不难。” 纪渊并不在意,右手按刀,望向从头到尾不再出声的罗龙,笑吟吟道: “依我之见,只需开棺验尸,瞧一瞧罗老大人口鼻是否歪斜, 面皮有没有肿胀,尸斑有无呈现暗紫红色,以及脏腑之内是否带淤血……便可分辨情况。” 秦无垢眼中闪现诧异之色,没想到这个小冤家竟然还懂得仵作勘验的技巧,暗自思忖道: “这种死法,应该是被人掐死,或者捂住口鼻窒息而亡。 他连夜猜到罗龙弑父杀奴,已经难以解释,如今连行凶细节都那么清楚……莫非真有鬼神暗中相助?” 顾尚也眯起眼眸,心中有些动摇,奇怪道: “这纪百户说得就好像他在现场一般,连死法都猜得清楚! 可他之前根本没见过罗老太爷,如何判断得出?那双灵眼还能穿墙透视不成?” 不止秦无垢和顾尚生出疑惑。 纪渊这一番话引得灵堂内外嘈杂不已。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北镇抚司当众指认罗龙杀父? 台阶下的赵大有连连摇头,眼底掠过轻蔑之色。 他觉得这个惯会借势压人的年轻百户,完全是张口就来,随意污蔑。 景朝以武立国,以文治国,大体仍旧遵照儒门那套规矩。 父杀子,子弑父。 无论放在哪朝哪代,皆是违背人伦的大逆不道。 不仅要背负骂名,受千夫所指。 更会被捉拿下狱,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罗龙堂堂四品武官,做这种自绝前程的恶事。 动机何在? 总不能是有个便宜干爹急着要认吧? 简直荒谬! “家父病重卧榻半月有余,请过千金堂好几位郎中大夫,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如今纪百户两张嘴皮轻松一碰,便要开棺验尸,致使家父死后仍然不得安宁。” 罗龙面无表情,上前两步。 靠近中间那口棺材,斩钉截铁道: “今日若是任由你们肆意妄为,惊扰家父的清静,我便算枉为人子!” 俨然是一派玉石俱焚的决绝气势。 秦无垢凤眸含煞,正欲出声给小冤家撑腰。 却不料纪渊从容以对,似是早已预见罗龙会竭力阻止开棺,轻声道: “罗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我提出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通情理。” 罗龙双手负后,一身气血、精神积蓄到了极点。 他刚才都已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倘若纪渊硬要验尸,哪怕有秦无垢护在面前,自己也要尝试行险杀之。 可现在却如用力一拳打在空处,心里反而憋闷难受。 猛烈的气势像开闸放水,瞬间泄去一小半。 “开棺验尸,只是证明罗武官亲手弑父的论断。 既然你不愿意,表现得十分抗拒,那就换一条路子。 我可以先试着把‘杀奴’这一桩罪名安在你头上,做实之后,当场拘拿。 然后,咱们再来开这口棺材,验罗老大人的尸,你觉得如何?” 纪渊眸光幽深,好似深不见底的一口古井,蕴含莫大的寒意。 至少罗龙是这样感觉,当他视线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