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因为宋岱支持东宫,本宫就视而不见,岂非愧对圣人!”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不留情面,蕴有雷霆威严。 萧宪连忙起身,撩起九品舍人的官袍。 跪伏于地,表示惶恐。 “殿下息怒,萧宪一时情急方才说错了话。 宋尚书与他本为忘年之交,如今见到友人因家门不幸,落得罢官贬谪的下场,心中难免郁闷。” 另外一位两鬓微白,眉目清逸的中年男子打圆场道。 “再者,萧舍人也是为东宫鸣不平。 这十余日,那些为燕王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不知道上过多少道折子,铁了心要把此事闹大,再攀扯一些人跌入泥潭。” 詹事府这一机构,乃是圣人为储君设立的小朝廷。 像什么詹事、少詹事、府丞、主簿、舍人……诸如此类。 说白了,都是太子门下属官。 唯有心腹班底,才能担任。 萧宪只是正九品的舍人,说话没什么分量。 这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却是正四品的少詹事,主管东宫内外,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袁先生不必开脱,一码归一码。 圣人最痛恨结党,本宫也不希望看到,朝堂上勾心斗角,打压异己的形势越演越烈。 你今天罢免一个尚书, 我明日扳倒你一个侍郎……一甲子如日中天的鼎盛国运,也该自此而亡了。” 太子眸光温润, 言语却很沉重。 詹事府众人皆是起身,不敢坐落。 “灭圣盟落了两枚棋子,放在天京,谋划不小,绝不只是炼血丹那么简单。 黑龙台已经动用各处谍子,追查大名府内,一切与之有瓜葛的门户。” 太子殿下面色平静,低头看向一份摊开的奏折。 上面陆续写了十几个人名,其中大多为凉国公旧部。 豹韬、威武、鹰扬这三支卫军的将种勋贵,近两年内的京华榜天骄……竟然都被白骨道余孽拉下水。 “本宫的掌中,还缺一口锋芒无匹的盖世神剑。 北镇抚司空出几个千户、百户的位子,正好把如瑟唤回来。” 太子殿下似是下定某种决心,抬头说道。 “往黑龙台安插人手,会不会犯忌讳?” 袁少詹事提醒道。 “本宫是存着公心、还是私心。 圣人明察秋毫,必然明白。” 太子殿下摆手道。 屏退左右后,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孤身一人走到东宫内院。 步入其中,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单檐歇山顶,显得颇为大气。 迈过门槛,转入后堂。 九层红漆木台上,竟然供奉了一座城隍神像。 太子拈起三根血色线香,用烛火燃起。 跪在蒲团上,神色认真叩拜而下,喃喃低语。 烟气袅袅,浮动之间,衬得那尊面容斑驳的城隍神像活转过来一样。 …… …… 太安坊,南门胡同。 纪渊昂首阔步,踏入院子。 然后…… 发现家没了。 左右两面黄泥稻杆和好夯实的土墙被推倒。 东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