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勘看向孟元元,刻意给了个眼神。 “进去罢,”孟元元会意,便往旁边一站,让开了院门,“虽然里面的确没有什么走私犯子,但是也不好为难你们,下雨天的跑这儿来,怪辛苦的。” “娘子体谅。”衙差抱拳致谢。 一句辛苦,也让他们这些当差的觉得憋屈。他们是巡查市舶司和商船,已经忙碌了好些日子,现在天黑下雨还不能回家,跑来这里抓什么犯人。他们又不是州衙的差役。到时候,穆课安回来,他们又怎么说? 孟元元不再阻拦,看着衙差们从面前鱼贯走过,进到院子中。她面上不显,心中已然紧张得要命。 蓦的,手被人攥了下,是身旁的贺勘。 他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给她一股安定。 很快,衙差们从院子里出来,说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如此看去孟元元时,眼神中更是愧疚,下雨天的,一帮大男人来此为难一个小娘子,人家明明就是找了间仓库。 “不可能!”涂先生可不信,冷着一张脸自己进到院子去。 经过贺勘时,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连忙道:“贺大人,我们也是为了大渝的安定,说是走私犯子,其实就是海寇。” 贺勘扫他一眼,语气冷淡:“若没有,涂先生可否跟我家娘子赔不是?” 涂先生一噎。他堂堂一个读书人,自诩才华,跟在贺滁身旁很受重用,如今要他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赔不是?当场就变了脸色,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真找不到了人,理亏的就是自己。 他还记得上次在洛州贺家,面前的贺勘还是个谦逊年轻人,这才短短的半年多,人身上就生出了高位者所有的压迫感。 “先生请罢。”贺勘主动伸手作请,一派光明磊落。 涂先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结果当然什么也没有,屋里空荡荡的,可不就是用来做仓库的地方?院子也统共那么点儿大,一眼就能看过来。 最后,人只能灰溜溜的出来。 刚巧,去围在院后的差役们也跑了回来,说什么也没发现。 所有目光看去涂先生,要不是夜色,都想看看他脸色有多难看。良久,他对着孟元元深弯下腰身,拱手作礼:“叨扰孟娘子了,是我们搞错了。” 说罢,挥挥手示意,让一帮衙役回去。 人群中出现不满的嘀咕声:“这一天天的,大事小事儿累死了一般。就算有海寇,也轮不到咱们管罢。 ” “谁说不是?”马上有人回腔, “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 涂先生心虚, 大声呵斥:“都闭嘴,你们谁敢质疑市舶使?” 人群中没了声音,但是都也不傻。此番跑来这里,定然是有什么事儿。如今的权州总觉得有些风声鹤唳,谁知道明日市舶司能被扯出什么? 而暗中那辆马车,也无声无息的离开,沿着原路往权州府回去。 车厢中,贺滁身穿板正的官服,端坐正中,手里转着两颗玉石核桃,发出清脆的轻碰声。 车厢宽大,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正瑟瑟发抖:“大人您信我,是真的。” “真的什么?”贺滁掀掀眼皮,语调冰冷,“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那人抬头,竟是孟遵,面上很是慌张:“是真的,三年前曾有人回来打听过卓氏和孟元元的事儿,我探到的是玉斯国人。可巧前些日子,孟元元与玉斯国的人有过接触。”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