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这事儿也不关贺勘的不是,”贺夫人无奈,只能安慰侄女儿,“就是那贱皮子先生自作主张,想惹主家欢心。” 关希蓉抽抽搭搭,揩揩眼角的湿润:“姑母,这事儿便不作数了,我实丢不起这人。”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庵堂与郎君相看,中间门冒出一个楚馆娘子,那不成整个京城的笑话? 贺夫人叹了声:“幸好咱没有报出名讳,谁也不知道。这事儿,容姑母斡旋一下,先看看那贺勘的意思。” “姑母?”关希蓉皱眉认为不妥。 那洛州贺家的郎君的确一表人物,可是她今日这事儿,实在是心里下不去。怎奈长辈的话,她又忤逆不得。 这时,门外一道声音传进来。 “侄儿贺勘,敢问大伯母可在屋内?”是贺勘,窗纸上应着他高大的身影。 贺夫人端正身子坐好,给身旁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扶着关希蓉进了内间门。 “进来罢。” 须臾,门扇被人从外面推开,正是贺勘站在外面,身后一片落雨。 他抬步跨进屋内,阴雨天里,房中有些昏暗。主座上,贺夫人似乎正在休憩,看不到神情。 “伯母恕罪。”贺勘道了声,双手一合作礼,对着面前的长辈温文有礼。 贺夫人心中堵着一口气,好容易自己安排了这场,不想变成这样:“你有何罪?” 要说这件亲事就这么放下,她不甘心。一来是家里交代的事办砸了,是她不力;二来,面前这年轻人,她看得上,绝对不是池中物,配得上自己侄女儿。 贺勘双手垂下至腰侧,一派清明:“今日之事突然,但到底是我的不是,怕是要辜负伯母一番心意了。” 闻言,贺夫人心头一梗,竟是不知说什么,不管如何,自己侄女儿的名声很是重要。听贺勘的言语,他是知道这趟青阳庵来做什么,看来也是有意而来。 “你待如何?”她问,同时贺家族人,这事也是稳着来的好。 贺勘目不斜视,面色清淡:“不若这事儿只当是来赏玉兰罢,对姑娘家来说,名誉着实重要。这种事,不要当成心头刺才好。” 贺夫人不语,知道这个法子应当是最好的了。这个洛州的侄子作风端正,不该问的一句不问。 话说的也对,贺夫人是知道自己侄女儿的脾气,心气儿高傲,若硬成了这门亲,怕也真的记住了这根刺儿 。倒不如就像贺勘所说, ✟(格格♂党文学)_✟, 也没人知道今日自己带来的是哪个姑娘。 “成罢,”贺夫人道声,“改日去家里坐,和你的兄弟们聚聚,今儿还得让你赔伯母赏花,辛苦了。” “应当的。”贺勘道声,便知这门亲是断干净了,“天黑路滑,伯母和小妹早些回家才是。” 贺夫人一笑,眼中有欣赏也有无奈,亏着最后,这个侄儿还替她着想,护着关希蓉的名声。说到底,就是那个什么姓诸的。 这厢贺勘离开了客房,房门重新关好。 “哼,”贺夫人脸色一沉,白皙的手往桌上一拍,“给我拿住那个姓诸的浑人!” 婆子从内间门出来,弯了下腰,遂快步走出去。 贺夫人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又心疼自己的侄女儿,这厢走进内间门,就看着姑娘家的眼眶泛红。 “这事儿是姑母没做好,希蓉受委屈了。好在贺勘懂事理,里外维护着你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