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把她轻摁回椅子上。 “你先等一下,一会儿喝了药再说,”贺勘道声,自己从桌前起身,“再者,我和陈都头的话,你又不是听不得。” 站在门旁的陈都头疑惑琢磨着贺勘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听不得?之前一起商议的时候,这位贺公子可是一再叮嘱,让他闭紧了嘴巴,就连知州大人那边都不能说。还说,一旦嘴巴不严实,他们这群当差的绝对过不好这年。 怎么如今又不是秘密了? 贺勘不去管陈都头想什么,一垂眸就看见女子纤柔的后背,半湿的头发松松束起,发尾落在椅面上,低头间露出一节细嫩的脖颈。 “但说无妨,她是我家娘子。”他看了眼陈都头,淡淡道了声。 “哦,”陈都头恍然大悟,抱拳做了一礼,“原是少夫人,打搅了。” 孟元元略显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只对人颔首回了一礼。见到两个男人往隔间走去,她重新端起瓷碗,想着将剩下的汤羹吃净。 坐在这儿,其实里间的对话清清楚楚,可见里头的两人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只是听着听着,就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好似贺勘是早料到贼人回去抢掠东面的仓库。 里间,贺勘坐去书桌后,习惯的想用手去拿书册,手臂上的疼痛立即提醒了他。 “你的人没被发现罢?”他右臂轻放下,身子往太师椅上一靠。 “当然不会,他们几个躲在暗处,”陈都头浓眉皱着,叹了一声,“再说,那么多的人,兄弟们上去不是送死?” 贺勘眼帘微垂,淡淡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足有三十多号人,公子是没看见那场面,一箱箱的货物往床上搬,跟一群老鼠似的。”陈都头心中很气,手不觉攥成拳,“我不懂,公子为何要放走他们?” 贺勘左手手指敲着桌沿,不急不慢的说道:“那些货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话音落,眸中滑过冷戾。 对面五大三粗的陈都头正好见到他的目光,不觉后颈一凉:“我是粗人,公子请明说。” “很简单,”贺勘瞅人一眼,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人坐下,“他们抢走了货就一定会出手,而且就是近些日子,要是出不了手,就得等到明年正月后。贼子们,也要吃饭花销的。” “是这个道理没错,”陈都头坐到椅子上,抓抓脑袋还是没想明白,“那现在怎么去找这些贼的老巢?我看船是往东走的。” “不用找,”贺勘道了声,左手从笔架上取下一支 笔, 笔尖在砚台上润足了墨汁, “你去黑市上查。” 陈都头见人在纸上写着什么,一副闲情样子,他这边可急得要命:“黑市?” 贺勘嗯了声,随后拿起写好的纸张,对着吹干笔迹,再轻一甩就到了陈都头面前。 “这是什么?”陈都头看着纸上奇怪的字,上下调转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 “波斯文字,”贺勘重新靠回太师椅,“仓库中只有两样货物,紫铜矿石和南洋木雕。前者需要提炼,后者是成品,贼匪们肯定只会带走木雕。那些木雕的底部,都被刻上了这种波斯文字。” 陈都头到底在衙门中多年,忽的也就明白了贺勘的意思,瞪大一双眼:“我明白了,他们会把木雕拿去黑市上出手,只要找到刻着标记的木雕,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贺勘点头,的确是这样。 所以一开始西面前半夜就有贼人作乱,不过是他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