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川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根细长的铁丝,在锁眼里勾了勾,两人都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 锁开了,谢济川打开木箱,看到里面的景象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真不愧是青楼。” 只见小木箱全是各式各样的药,有瓶瓶罐罐,也有纸包粉末,更要命的是上面没写名字。明华裳咋舌:“这么多,他们怎么辨认的?” “用的多了,靠眼睛就能识别。”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频繁,谢济川放弃辨认,将每一样都取一部分收入特制药盒,说,“你盯着门口,有不对你先走。” 明华裳赶紧去门口盯梢,也是他们倒霉,往常无人关心的杂役房今日却来客不断,一个丫鬟径直朝哑奴的房间走来:“哑叔在吗?” 明华裳不由捏紧了手指,怎么偏偏在这个关头来人了?丫鬟只要靠近,就会发现门锁开了,到时如何圆场? 明华裳正左右为难时,外面忽然传来咣当一声。丫鬟呀了一声,疾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怎么回事,这可是刚洗好的衣服!” 明华裳手指暗暗放松,这时候谢济川也好了,他将木箱推回原处,低声道:“快走。” 谢济川先出门,明华裳紧随其后。她溜出去时飞快朝后瞥了眼,发现晾衣服的竹竿不知为什么掉下来了,丫鬟捡起沾了泥的衣物,十分心痛,压根没功夫注意她原本要去的杂役房。 不知是不是明华裳错觉,她仿佛看到拐角处一个纤细身影一晃而过,身形莫名眼熟。 换成寻常,短短一瞥明华裳定认不出来,但那个人实在太特殊了,明华裳忍不住偷偷关注,对她的身形举止无比熟悉。 明华裳皱眉,颇为意外。那是,苏雨霁? 是苏雨霁帮她引开丫鬟的吗? 明华裳茫然中,手上忽的传来一阵凉意。抬眸谢济川正冷冷盯着她:“还敢 发呆?快走。” “☒(格?格党文学)☒” 丫鬟回头瞥见明华裳,局促道:“奴婢给贵人请安。” 明华裳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你继续做你的,不用管我。” 丫鬟行万福,挽着袖子,小心擦拭屏风边框:“那当然,玉琼姐亲笔所绘,能差吗?可惜那群男人附庸风雅,粗鄙不堪,根本识不得这幅屏风的独到之处。” 这个小丫鬟还真是玉琼的忠实粉丝,连对一幅画都这样义愤填膺。明华裳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她虽然不是男人,但也是丫鬟口中粗鄙不堪、目不识珠的俗人。 早知道就让谢济川来套话了,明华裳搜肠刮肚附和了两句,盛赞玉琼才华,丫鬟才慢慢露出笑脸。明华裳觉得热乎套得差不多了,就拐着弯问道:“刚才我在平康坊中散步,听人说起迭梦散,还要加在酒里助兴。这是你们坊里的酒吗?” 丫鬟一听脸色变了,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明华裳道:“贵人,平康坊的酒可不能随便喝,若有人给你递酒,你千万不能接。” 明华裳装作不懂,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丫鬟欲言又止,最后隐晦道:“你当平康坊里这些女人怎么来的,莫非天生喜欢伺候男人吗?就拿我们楼里讲,天生乐籍的只有不到成,剩下的都是被家人发卖、被人牙子拐骗,甚至被抄家充配的。这些女子一开始都不愿意卖身,寻死觅活的不在少数,但青楼里有的是调驯手段,反正最后,熬不住的死了,活下来的就都认命了。” 明华裳其实明白了,但她还是装出一副茫然模样,问:“为何?” “哎呀!”丫鬟有些急